李一帆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腦子裏麵不斷浮現著一個夢,準確的說,他連夢和現實都分不清了。隻知道有個聲音一直在呼喚自己,與其說是呼喚,不如說是謾罵,刺激。
那聲音很尖銳,好像就在耳邊,又像是隔了老遠。再過些時候,老頭子柳輕狂幾個的身影居然出現在腦海中。一張張咧著呀的嘴,指著癱在地上不能動的他笑。
“廢物……”那幾個人不斷地嘲笑著他,他想反抗,可惜自己早就不能動彈。隻能在嘴裏不斷地重複著“我不是廢物,我不是廢物……”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地睜開眼。眼神還是那麼淩厲,仿佛能射出一道金光。但是立馬就暗了下來,回到了那個重傷的李一帆。
“你醒了?”一個聲音在他耳邊想起,他艱難地轉過脖子,是柳輕舞在旁邊,表情有些驚訝
“你居然醒了?”她又重複了一遍,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不想我醒來麼?”他清了清幹燥的喉嚨,艱難地發出幾個字
“不是”柳輕舞連忙搖頭,隨即說道“師傅說,你最少要一個月才會醒,結果,一個禮拜就醒來了”
說吧,柳輕舞便俯下身來幫他換繃帶,
李一帆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姑娘,說實話,他從沒有這麼近去這樣大量著這麼一個姑娘。他從沒有試著去了解過她,在這裏的這半個月裏,他除了練功,就是練功。不過他也隻是下水兩次而已。而這個姑娘,一直遠遠地看著他,兩次重傷,自己醒來的第一眼,都是看到她。這是緣分麼?還是什麼?
過了幾分鍾,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問道“你知道周萬古麼?”
柳輕舞怔了一下,手上動作慢了下來,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
“他是我的室友,不過,他沒了一隻手”李一帆靜靜地說道,心中的波瀾開始變小
“哦”柳輕舞隻是簡單地回應了一聲,繼續幫他照理傷勢
“他喜歡你”李一帆又說道
“我知道”柳輕舞這回並沒有任何停留,而是繼續說道“我和他,不可能的,我有使命在身上,而他,幫不了我,我隻能害了他”
李一帆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躺在床上,想象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蘇揚死了,周萬古斷了一隻手。他和馬候僥幸逃離,在這個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進行著所謂的修行。這個曾經在自己腦中想過無數次的畫麵居然會真的實現,隻是沒想到,這個過程是這麼痛苦。讓他猝不及防的痛苦
三天後,李一帆已經可以下床了。他用超凡的恢複能力讓大家大吃一驚。據馬候說,當時他的皮膚沒有一處使完整的。眼看就要不行了,但是沒想到才十來天的功夫,就可以下床走動。柳輕舞也隻是對他進行了簡單的照理而已,這一切似乎都是靠著自己頑強的生命力做成的。
李一帆雖然感到驚訝,但是隻要是沒感覺到什麼不適,那就是好的。
老頭子出奇地給了他三天的時間去休養,順帶去外麵看看。他當然是懂得,老頭子就是想讓自己去看看周萬古,隻是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去麵對他。沒了一隻手,再怎麼安慰都是沒用的。
這一天,李一帆一直坐在那瀑布旁邊,靜靜地看著這川流不息的水從自己身邊經過,流向下遊,再到遠方。
“啊帆”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柳輕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柳哥,怎麼了”李一帆拍了拍地,示意他坐下
“我來,是來找你幫忙的”柳輕狂開門見上,直接將自己的目的說出來“師傅說,你能幫我”
“我?”李一帆有些驚訝,幫什麼忙自己當然知道,但是自己充其量也才入門半個月,這就讓他幫忙,也太看得起他了吧“有沒有搞錯,柳哥,你那些仇人你家都搞不定,我才入門半個月而已”
“我知道”柳輕狂有些難為情,雖然兄弟相稱,但是兩人最多也隻是相處了半個月而已,這就讓人以命相助,確實有點讓人勉為其難
“但是師傅說的,一定沒錯,他說他都幫不了我,能幫我的,隻有你”柳輕狂一下子正經起來,一臉正經地盯著李一帆
李一帆被這個大漢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說道“哎呀,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能幫我肯定幫,隻不過你們倆也太聽他的話了吧,這個死老頭子”
“那就多謝了”柳輕狂喜出望外,師傅說得沒錯,李一帆一定不會拒絕自己
“我要走了,去城裏,看我一個兄弟”李一帆站起來,看著眼前的瀑布說道
“你有兄弟”柳輕狂看著眼前的瀑布,嘩啦啦的流水仿佛讓他的思緒回到從前。黯然了一會之後,他繼續說道“我和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