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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少庭酒精中毒,昏睡了將近五天才醒過來,醒來時,他坐在床邊,看著自己身處的位置,有些茫然。
“醒了?”
陸涼城、遲牧一行人推門而入有些著急的邁步過來。
殘留在體內的酒精已經清除,但此刻的胃和大腦還膨脹著十分難受,他有些頭痛的揉著眉心,動了動唇,發現喉嚨幹澀又沙啞,他喉結滑動了一下,忍不住問出聲,“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在醫院?”
他明明記得……
沈少庭試圖去回想,可此刻,腦袋一片空白,連一絲記憶碎片都搜索不到,隻是頭痛欲裂的快要炸開。
沈少庭拋出這樣的一個問題,顯然是忘記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遲牧看向陸涼城,心裏還是咯噔了一聲,他不知道這樣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不記得那天晚上刺傷涼城,不會威脅到兄弟之間的感情固然是好事,可如果,他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那是不是,就真的跟涼城所分析的一樣,他曾在家裏發過無數次瘋,但第二天一覺醒來,什麼都不記得。
“那天……”遲牧試圖含沙射影的提醒,話還沒說出,陸涼城已經上前一步打斷,“我生日那天,你喝多了!”
“喝多了?”
驀然間的一刹那,他腦海掠過在莊園門外與季流光打架的一幕。
其實,在他昏睡過去的這幾天,他腦海裏一直都在浮現這個畫麵。
打架的原因,他深記於心。
慕向晚要跟他離婚。
想到這個,他胸口猛地一陣疼痛。
“今天幾號了?”
“23號。”
沈少庭皺了下眉,因為工作的習慣,他對時間概念極為敏感,“我怎麼睡了這麼多天。”
“你想起來了?”
沈少庭掀開被子,準備穿衣服,突然想到了什麼,眸光在室內掃了一圈,似是沒見到他想看的那抹身影,有些失落,“她、沒來過嗎?”
大家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指誰。
雖然慕向晚一直再三強調,等沈少庭醒來,不要告訴他,她在醫院照顧他的事,但陸涼城還是沒做隱瞞,“這幾天,都是向晚在照顧你。”
聽到這話,沈少庭原本灰黯的眼睛裏忽然閃過一絲亮光,不過很快,他又掩飾了下來,冷笑了一聲,“不是要和我離婚嗎?她來做什麼?既然簽了字,那就狠下心,不要再藕斷絲連!”
“少庭!”
陸涼城又何嚐不知,他說的都是氣話,他對慕向晚的感情深之入骨,隻是他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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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慕向晚手裏提著一個便當盒準備進來,聽到沈少庭的開口猛地收住腳步,她背貼在冰冷的牆上,胸口傳來一陣刺骨的痛。
是啊,都要離婚了,她難道不該狠心點,為什麼還要關心他,心疼他,管他的死活。
她低頭望著自己為了給他熬湯弄的滿手是傷,又想起他的那一聲冷笑,忽然覺得,自己太過多餘。
涼城打電話告訴她,他酒精中毒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她就不該動搖,不該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