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頰肉被兩隻手指往旁捏拉,一手托抱著我的人,因逆著光,這人的臉看起來黑黑暗暗的,隻能判斷他是個年輕少年。
不知是對方打著把我捏哭的主意,還是娃兒肉嫩,痛得我眼角都飆出淚。
”哎呀,別哭別哭,快笑一個給爺看!〃
接著這人的舉動差點讓我想叫喊出來,他不是小心的拍著輕哄,而是把我當成旗在搖似的左甩右晃。
…娘的!
被這位年輕少年捉著腋下,舉高高的往前衝時,我真覺自己可能會歇菜。
記憶到這就斷了,我也跟著醒過來,張眼沒見到淩寒,而是我房裏的擺設,我想我是真的醒了,但這又讓我忍不住擔心起來,沒接著夢下去會不會是因為小娃兒的自己被玩死了。
這擔心隻冒出會就沒了,被甩著玩的娃兒就是我自己,既然現在我還活好好的,那大約就是小時我命大才沒死成。
不過一起身,頭暈的讓我倒回去,眼角瞄到晃出個人湊到床邊,我是渾身一顫的有些嚇著,一看清是誰後,就忍不住伸手去拉對方的衣服。
‘小哥……我想吐。’肯定是在夢裏重溫的回憶中被甩暈的關係。
油瓶二話不說就拿了個盆子給我,我抱著圓盆幹嘔了幾下,也沒吐出什麼,隻是頭暈的很,最後渾身沒氣力的倒躺回去。
‘還冷嗎?’油瓶問。
我呆了下,直覺的點頭,見油瓶是很直接的睡覺了,把我連同被子一起抱住,我先是一僵,沒一會就沒氣力的放鬆身子。
‘我在老癢那暈過去?’可能喝多醉了,也可能是遇見淩寒,被那幾朵冰花凍昏過去。
油瓶隻是輕應了聲回應,伸手過來,搓熱我的耳朵後,揉捏我的後頸,手指輕摸我的頭發,這樣輕柔的動作持續好一會,讓我覺得沒再那麼難受。
直到揉到快睡著時,我才隱約聽到油瓶低問:‘還有什麼是不想做的?’
這夜,我搭了梯子爬上自家的屋頂,上來被風吹冷的那一瞬,低罵起自己少帶了件外衣,不過既然都爬上來了,也沒打算那麼快就下去。
我看了眼圓滿的明月,歎出口長氣,便低頭剪起手裏的紙,每剪出個形丟到地上,紙人形就似個真的人,做出舒展筋骨的動作,隨著剪得越多,在斜傾的屋背上跑動的白紙人也跟著變多,發出細細小小的聲音。
如果這些紙人會說話,肯定就能更熱鬧,不會這麼的安靜。
我猛吸到口冷空氣,正覺得鼻子發癢的,本能的張口打噴嚏時,瞄到靠著屋簷的梯子多了半粒頭在那。
然後被長瀏海下的黑眼珠子一瞥,嚇得我噴嚏什麼的立馬縮回去。
我身邊成群的小紙人成群結隊的往那半粒頭衝,那氣勢像打算連梯帶人的一並推下去,但半粒頭與生俱來的氣勢也不是擺好看的,僅僅眉挑眼眯起,還沒做出任何的舉動,那些小紙人就成群結隊的全縮到我身後。
該說什麼……隻覺得,它們果然是我剪出來的東西。‘小哥,現在也晚了,你要是累了就先去睡,我還不困,想在這待會。’
接著油瓶有了動作,我不意外油瓶沒回房間而是爬上來,而他還多帶了條被子,我頓時有種自個什麼心思都被他給看透。
但我伸手想接過被子時,油瓶卻把被子披在他背上,然後捉著被角攤開雙臂。
很明顯的,取暖的地方隻有一個。‘我不。’
‘吳邪?’
我與他的氣勢一比,又讓我弱了幾分。
我掙紮了下,身子往油瓶那挪了些,就被他給手搭上的拉一把,人就直接坐在油瓶的兩腿間,油瓶則靠上我的後背,雙手臂拉著被子圈抱緊,我隻剩顆頭露在外頭,但這感覺不難受也相當溫暖。
可以說是個舒適的位子,所以我也不與自己過不去,我抱著他一條胳膊,調了個好倚靠的姿勢。
‘誒、小哥……最近我發現小畢方待我變得挺好的。’
受不了沉靜的氣氛,我隨口扯了個話來說,不說的話,我身後的那位,似乎抱著抱著開始打盹起來,儼然把我當成是他懷中的一顆枕。
小畢方這時也正巧的,從油瓶的頭頂那飛過來,主動的當起我的暖手爐,沒啄我、沒噴火,我幾乎想捧著小畢方,開心的轉身獻給油瓶看。
‘嗯。’
不過油瓶應的這一聲,我手裏的小畢方很明顯的渾身一僵,這倒讓我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