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快放我下去!’我用力的推了推悶油瓶結實的背,槌打幾下都覺得自己的手都疼了。
路上的人像在看戲般,每個人都停下手邊做的事,都有些被嚇著的瞪大眼。
這時我都有些心死的放棄掙紮,反讓悶油瓶擔心的停下腳步,從扛米袋變成打橫抱,這瞬間我覺得整個血氣直往頭頂衝,又熱又漲覺得都要炸開。
我整個沒力的埋在悶油瓶胸膛,虛弱求他快點回去別停下後,就很逃避的無視所有人的目光。
這個小插曲,果然也如劍砍繡球一樣吵得沸沸揚,就算我表現的很無所謂的不去理會,老癢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從原本隻有老癢一人讀話本給我聽,變成多了胖子跟黑瞎子,相當唱作俱佳的讀續本給我聽,而這等事也是後話了。
去城南的路就快的就是在明河上的船,向南走水路,就能到有許多河道的城南。
因為今來搭船的時後早,船上除了我跟悶油瓶,就隻有幾個客人上船,所以多付些銀兩,年輕的船夫也樂於早些開船。
船夫站立在船尾,頭戴笠帽、穿著略薄的藍衫,衣上綁了些覺獨特的民族配飾,在他握著船篙,一下一下的用篙頭撐河底,讓船向前輕劃過數呎,他身上的配飾就會互相輕撞發出脆響,沒一會,年輕船夫不自主的輕哼起船歌來。
‘兩位爺,是第一次去城南嗎?’船夫注意到我看他的視線,他也不回避的問。
我瞄一眼身邊的悶油瓶,能肯定悶油瓶應該是第一次去城南,就笑著點頭說是,而船夫也沒太過熱情的說著城南風光,但能感覺出他對城南的喜愛。
從北方的群山流下來的河,到了城南變成許多的分支,讓住在南邊的人依水而建、依水而生,而許多的分支最後彙流進一個名為鬼湖的大湖之中;雖然雨季時會有水難的困擾,不過城南的人還是以那湖為生,而湖景的美也吸引不少文人雅士前去。
‘我跟他是打算去鬼湖旁的土地公廟拜一下,聽人說那裏很靈驗。’
‘說有求必應太誇張,但那間廟真的靈驗,尤其在找東西上。’
船夫忽用勁撐篙,船略加快的輕劃過橋下,他則將船篙拿斜,微身子閃過過低的橋身,直至他打直腰杆,船也沒晃過不穩。
聽了,我笑而不語。
城南的大湖會被人稱做鬼湖,也是從以前在那湖的附近頻頻出事,而溺死於那湖之中的更難以計數,久而久之住那湖邊的人,在夜裏都能聽到似有若無的鬼泣,沒法搬離那的人,最後在湖邊建了座大廟,也是現在的土地公廟,雖然如此,建廟之後有時還是會傳出有人被鬼給勾魂,是直到張家在此地建大城,湖邊附近才開始有人居住,進而變成現在的繁盛。
‘這位爺還不知道吧,’減緩船速的船夫開口說,讓我好奇的抬起眼看他。‘城南的鬼湖現在也不叫鬼湖,因為沒之前那樣可怕,所以最近更名成歸湖了。’
‘呃、不鬧事了?’記得以前的老人家說,水鬼可以說是那邊的特產。
船夫搖頭。‘全都是多虧張家……這是聽我爹說,當初張家的當家在湖中丟了把劍體湛黑的古劍,之後鬼湖也沒再傳出事來,城南的人都說是那古劍鎮湖才保鬼湖的安定,所以幾位爺來城南一定要買下這的護身符、護身劍,定能保平安!’
最後的話船夫說的特別大聲,讓船上的人都能聽到,並適時的用船篙勾起放在船上的木箱蓋,裏頭放的是各種樣式的木雕劍。
不勉強人去買,但他剛說的話卻已經吸引不少人的注意,我看了箱內的東西,買了把隻有一個掌大,很樸素的木雕劍。
‘小哥,給。’
悶油瓶發愣的低望手裏的木雕劍,然後露出很細微、幾乎可說不會發現的猶豫神情。
‘那位爺是暈船嗎?他臉色一直很難看。’
我分了心對船夫說悶油瓶他沒事,因為自己知道悶油瓶在介意什麼。
他從一早起就是這張臉,感覺上是一晚沒睡的等我起來跟我說抱歉,讓今早睡得恍惚的我,看著很低落的悶油瓶,一瞬間覺得他頭上似乎長了垂下來的狗耳朵,嚇得我還翻起身揉眼,嚴重懷疑是被老癢的那對狐狸耳侵腦才有這樣的幻覺。
會這樣主要是我被悶油瓶強製帶回後,一時半刻沒法給他好臉色看,雖然我是一覺起來就讓自己看開許多,反而是悶油瓶鑽起牛角尖來,開始沉著臉色、不發一語,還不時的猶豫要不要靠近,不知道的人可能都會覺得悶油瓶是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