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油瓶點燃他剛堆好卻一直沒點火的木堆,有了些火光後便招手要我靠過去,我捂著我覺得最寒的胸口,才剛要靠過去的腳步就頓住,低下頭看剛手掌摸到的位置。
‘吳邪?’
我嚇了一跳猛抬起頭看向悶油瓶,為了不引起他的疑慮,我連忙坐到他的身邊,然後背對著他,確定他轉身去翻找行李裏的東西,我才又仔細的看我自己捂住的胸口。
左胸口處原本有一片薄薄貼緊皮膚梅花印,如今在旁邊又多開了一朵梅花,摸起來像碎冰一樣感覺的麵積,也隨著那兩朵花擴大。
‘很冷嗎?’
悶油瓶的聲音突然湊過來,害我嚇得猛顫了下。‘…還好。’
‘嗯。’悶油瓶似乎不想讓我掙紮,以不大的力勁掐著我的後頸,這樣的一碰讓我反射性的縮了下肩,但隨即就放鬆下來。
帶有些熱度的布先擦著我有些疼的肩頭,我偏頭一看,發現悶油瓶不知何時弄了水盆在火邊烤,讓冰冷的河水多了些熱度。
不太燙的溫度一接觸到我一身涼的身子,立刻讓我舒服的微眯起眼,雖然有時會痛的讓我低叫出聲,但不算太難忍受,悶油瓶擦到我的後背時卻停下了動作,我回過頭卻發現他盯著我的背在看。
‘怎麼了?’
悶油瓶用手指依著我後背的某處畫了個形,就算不知道他在畫什麼,我還是知道他畫的位置是我被黑泥人踩中的地方。
‘這是小孩的腳印。’
不知道那印子是多明顯,能讓悶油瓶光看瘀痕就知道對方是多大年紀,不過剛看黑泥人的樣子,個子不高倒真的有幾分小孩樣,但他捉銀流到底想做什麼?
感覺悶油瓶又默默的幫我擦背,也沒提問什麼,反而是我先憋不住的問:‘不問我被什麼所傷嗎?’
‘你肯說嗎?’悶油瓶隻是淡淡的回問句。
‘……是不太肯。’
‘嗯。’
我聽到啵的一聲,後頭傳來藥酒的味道,悶油瓶將藥酒倒在掌中搓滿整張手掌,在動手擦藥前,悶油瓶突然抬起頭跟我對上眼。
‘不生氣了?’問。
聽的出悶油瓶在學我反問,問我會氣他追上來的事嗎。‘我阻止的了嗎?’
‘沒辦法。’
‘……………’這人回話怎聽怎麼就有種囂張感在裏頭。‘就算我什麼也沒解釋你也不打算走就是吧?’
‘嗯。’
‘就算遇到很多不可解的事——等等我還沒說完!’話還沒說完,就被悶油瓶扳正身體,沾滿藥酒的右手就直接揉上我的肩。
藥酒又辣又刺又熱的刺激皮膚,像被人塗了層辣椒油在皮膚上,刺的我直想離悶油瓶遠遠的,但卻被他用一手給生擒著;藥酒的確讓人很難受,但更難以接受的是悶油瓶下的手勁。
他娘的真的痛到淚要飆出來了!
看我痛紅了整張臉,悶油瓶才停下動作,一臉淡然卻堅定的說:‘不管遇到什麼我都會留著。’
‘……留著讓你現在來殘害我嗎?’剛被悶油瓶揉的地方已經一片發麻,雖然很燙熱但也沒一開始痛,但過程那種手勁自己真的吃不消。
注意到悶油瓶微沉下眸光,那像神獸炯炯有神的眼神立刻少了些,我撇過臉不直視:‘輕點……我雖然不怕死,但還是不喜歡痛。’
悶油瓶的手再次揉起來時,真的也比第一次輕多,但每個地方卻費了更長的時間,不過像極按摩的感覺讓我眯起了眼享受。
‘……小哥…’感覺很久沒這樣喊他了,我突然的喊他,讓他動作頓了一下子。‘你聽過指月割耳的傳說嗎?’
悶油瓶點了點頭,手指的動作卻沒停下。
‘這是大家耳熟能詳,但傳說的意義卻很容易失傳。’悶油瓶揉到我最痛的背,讓我忍不住弓著身子想躲開,雖然力勁放輕了,但還是讓我痛得眯起一眼,微張著口想喊痛。‘唔……我們忘了,月會有陰時圓缺是因為有種叫銀流的妖住在月上,成了月之陰……聚、聚起來躲起來是因為它們天性膽小,人隻是無心的一指就能讓它們受到驚嚇,然後它們就會經過月映之處來到地麵,割下最容易取下的雙耳當作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