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上森林出來延緩坡而下那條名為響水河的小河發出衝浪般的聲響,從亂石中沸騰,在洞穴裏吞吐,在深潭中靜謐,在石板上奔流,在落差點傾瀉,在平緩下悄聲流淌,一片洪亮的浪濤聲,響徹山穀,悅動人心,絕佳之境的小七孔就在響水河的盡頭。小七孔是一座古橋的名字,清道光十五年(1837年)修建,是清時通往廣西的必經之路,設計建造者把古橋設計為七孔,故為小七孔橋,荔波人把小七孔作為風景區的命名非常恰當。
距離小七孔約3000米就是大七孔景區,大七孔景區現在與小七孔連為一體,遊玩起來極其便捷。大七孔的那磐石上樹,堪稱自然之絕景,一棵百年大樹可以在巨大的磐石上牢固地存活,沒有半點泥土的嗬護,尤其是朝天的那大洞邊,古樹、老樹、新樹從峭壁上使勁朝上生長,彎曲的根部,挺直的樹幹,意氣風發,鬥誌昂揚。
站在銅鼓大橋上遙望深淵裏的樟江,美麗躲藏河岸和秀美的山麓深處……
秦淮河——十裏秦淮
東水關是秦淮河在南京城的入口,背倚六百年前的明城牆,又將秦淮河分為內外兩界。一帶碧水蜿蜒而去,內秦淮猶如一葉彎曲的眉梢,石頭城的無限風情就攢聚在這裏。
泊在岸邊的幾座畫舫聚攏一處,鋪張著複古的優美。上船穩坐,舉目皆是青磚黛瓦、馬頭牆的岸上人家。俯首凝視波痕,道道水紋勾斷一簾幽夢,又在粼粼碎影中極力拚湊起水月鏡花。
船在街市中穿行而過,總像是電影膠片的轆轆轉動,極盡流暢,又如默片般悄無聲息。人影在膠片裏盡自行動,船上人忘情看著景致,兩下不經意間打個照麵,才猛然省悟,哪有什麼看與被看,水流脈脈,畫舫來去,都不過是秦淮人家窗前淡去的風景。
臨近夫子廟時,河道變得開闊了,岸上車馬行人也漸漸喧騰起來。那幽幽中閃爍的水色,沉沉的有古都的厚蘊。船從橋下過,一大片仿明清的古建築隨之呈現眼前,南岸的大照壁上雙龍騰躍。“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牆角樹掛數著時光的痕跡,卻再也憶不起王謝堂前的昔日繁華。此時沒有殘陽,不見歸雀,古時的陽光落不到身上。傍著草木亭台行走,穿梭於古今之間,遙想魏晉大族。
一扇朱門,幾對花窗身後,掩映的是不同朝代的故事,幾步開外,李香君故居也深隱於巷陌之中。未見灼灼桃花,也來不及感慨美人義重,樓閣已清淡如洗,《桃花扇》唱響在別處。
繁華漸去,回到尋常市井,聽著河與船的耳語,夾岸盡現煙柳重重。
秦淮河的最後一個碼頭是中華門。城門深重,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古老的明城牆曆曆斑駁,讓人忍不住要去觸摸。一瞬間,會有輕輕拍上時光肩頭的幻覺,以為時光會在這裏回過身來,真的讓你看到過往。可是,再晃一晃腦袋趕走這種浪漫,才發現任一個人的手掌放上去,都顯得太過稚嫩,經不起這滄海桑田。那城磚上凸起的文字,像是刺青後新生出的肌理。橫看豎看,幾百年前的城磚各就其位,各有標記,是否會讓現代流水線下無窮複製的磚石生出妒羨?
站在這城牆上,向東望去,又想起那“江雨霏霏江草齊,六朝如夢鳥空啼”的情境。“無情最是台城柳,依舊煙籠十裏堤。”台城是南京城牆中保留最為完整的一段,文人墨客登臨憑吊,感歎世易時移。在台城上漫步,可以將玄武湖一覽無餘。與染盡胭脂水粉的秦淮河不同,湖水綠波盈盈,粼光細細,有著春回後的無限舒展。自先秦起,玄武湖見證了朝代興亡、曆史的光影。湖水不抬頭看城牆,是城牆低頭看湖水。這城的故事隻有這水能收藏、能映出。磚縫間的野草花已數不盡幾度榮枯,牆身投下的暗影從這頭移到那頭,也不知重複了多少回。
燈光次第亮了起來,燈影映於水中,目見迷離。“煙籠寒水月籠紗,夜泊秦淮近酒家。”霓虹與燈彩極易讓人聯想到舊時王謝的勾欄瓦肆。但船上是安靜的,夜晚的水聲仿佛聽得到波紋一圈一圈的蕩漾,岸上的笑語都像花瓣零落,隨風拂塵而去。夫子廟人頭攢動,流光溢彩。天下文樞的牌坊,江南貢院的大門,與周圍商鋪的燈光輝映著一場亦古亦今的不夜天。
這一帶的景致與夫子廟本身若即若離,遊客也是如此,更多的人是來這裏尋訪美味小食與紀念品,嚐嚐晚晴樓的幹絲,奇芳閣的包餃,再帶回幾顆精美的雨花石,便是一夜良宵。夫子廟的夜色如一柱沉香,散發著很傳統的中國味道,讓人在街市中觀望不盡,不知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