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苦旅者的煩惱(2)(3 / 3)

初來乍到,這家公司除了為其管吃管住外,還付給她月薪300多美元的工資。而且這位黃女士多才多藝,特別是歌喉優美,老板周末經常帶領員工們到越南人開的一家歌廳休閑,良好的音響設備加上有黃女士甜美的歌喉,大家輕歌曼舞,在繁忙的工作之餘很是開心。看到這裏環境優美、工作收入比國內豐厚,生活質量又較高,黃女士馬上喜歡上了匈牙利,下決心不再回國了。但3個月的有效探親居留眨眼就到期了,黃女士又為居留犯愁了,雖然此時她人已在匈牙利,但解決居留談何容易。按照匈牙利移民局的規定,解決居留需通過律師在布達佩斯注冊公司,先取得初等法院批文,然後上報到高等法院,等高等法院批文拿到後還要回國到匈牙利駐華使館返簽證。

此時黃女士探親居留已過期,連門都不敢出了。因匈牙利警察檢查中國人的居留很嚴,她每天隻能呆在庫房整理賬目。開始還在一樓辦公,由於警察不時上門檢查,前幾次都是躲在倉庫的貨堆裏,提心吊膽地僥幸過了關。後由於精神緊張,將會計室搬到了三樓,這樣遇到警察上門檢查時,還有個回旋的時間。說來也奇怪,有一次,一輛警車突然駛入這家公司院內,當時我正好也在公司,從一樓的窗戶看到幾個身著便衣的警察直接將車停到樓梯口,然後迅速上了樓。樓下的華人感到氣氛不對,火速給這位黃女士打電話,讓其趕快躲到女廁所裏。結果警察上到3樓後直奔黃女士的房間檢查,發現門鎖著,就貼上了封條。由於電話及時,她算是又躲過了一難。通過這次檢查,黃女士再也不敢在公司逗留了,隻好回到布拉哈廣場附近的哥哥家隱居起來,白天晚上都不敢出門,甚至連買菜都是電話約朋友幫忙買好後送到家裏,生活得非常痛苦。有人給她出了個點子,花幾百美元托人買了一個假黃卡(匈牙利老板居留證)作為平時出門應付警察檢查用。由於造假的水平太差,僅憑普通人的肉眼一看就很假,怎麼能蒙過警察的“火眼金睛”呢?黃女士終沒敢用。

再說黃女士閑居在家也擔驚受怕,總感到不是辦法,於是絞盡腦汁考慮解決居留的途徑。她看到匈牙利居留實在解決不了,甚至想到了其他國家。她打聽到周邊的捷克居留還好解決,於是托人花費了幾千美元在捷克通過注冊公司的途徑解決了居留問題。但捷克當局有個規定,持居留證的人必須親自到捷克,並且是合法入境,這樣在當地的居留才能有效。於是黃女士又開始犯愁了,逾期不能合法到達捷克,花費數千美元所辦的居留就等於白費了,所以又開始籌劃去捷克的問題。本身因居留走出家門都困難,何談合法前往捷克,因此很長時間都想不出有效的辦法。她甚至想到了借別人的公務護照出境,當時捷克對中國公務護照還免簽,她還給我打過電話谘詢有關情況。但在布達佩斯持公務護照的女士很少,誰都知道,在國外除了生命外,最重要的就是護照了,又有誰願意冒險借出護照呢?無奈,她想到了在斯洛伐克工作的一位王女士,因她與王女士曾經同在一個公司工作過一段時間,彼此之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這位王女士平時稱她為黃姐,對她的處境非常同情。王女士在匈牙利和斯洛伐克兩國都有長期居留證,就用自己的護照專門為她辦理了赴捷克的簽證,然後將自己的護照借給她前往捷克。大千世界,有些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因外國邊防警不懂中文,尤其是他們眼裏的中國人模樣好像都差不多,就好像我們看外國人長相似乎都差不多一樣。黃女士搭一位捷克華商的轎車一同前往。國外海關一般對開車出入境的人員檢查相對較鬆,一般情況下過關時人不用下來,隻將幾人的護照從車窗遞給類似國內高速路收費站窗口的檢查人員即可,警察也隻是隨便核對一下車上的人數或看一眼持照人。最後,黃女士冒名王女士幸運地踏上了向往已久的捷克國土。

後在我離開匈牙利時,聽說那位黃女士雖已實現了“捷克夢”,但一直未能找到合適的工作,生活處境一直很窘迫。可見在異國,解決居留難,生存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