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一點也不好。
刑立威慵懶地斜靠在財務部經理辦公室裏的沙發上,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
歐小箏的房子真的非常可怕,除了硬邦邦的地板和不夠柔軟的寢具以外,半夜還會有蚊蟲飛來跟他打招呼,整個晚上他光蚊子就打不完,讓他痛苦萬分,直想大叫救命。
“好累,不行,我快掛了。”刑立威的聲音氣若遊絲,彷佛真的麵臨垂死邊緣那般。
金仲揚一看,不但沒有同情他,反而還不客氣地大笑出聲。
“哈哈哈,活該,堂堂一個大少爺想去體驗平民的生活,怎樣,新環境夠新鮮吧,很有趣吧。哈哈哈哈哈──”當初他可警告過他,是他要他別多事的,這會兒可別怪他那麼機車地笑他。
這都是他自作自受。
“死仲揚,你笑夠了沒?”刑立威很不爽地抄起了桌上的文件朝他扔去。
金仲揚險險閃過,斯文俊雅的臉上依舊不怕死地掛著笑意。
“沒辦法,有人要搞笑給我看,我能不捧場嗎?哈哈哈哈哈──”他也不是故意的,但看到刑立威這個大少爺被整的樣子,就覺得超好笑,尤其他還是自己整自己。
“哼,再笑。”刑立威可不像歐小箏那麼心地善良,他有的是整人花招。“如果你明天想去墨西哥闖出一片天的話,我可以幫助你。”
他們公司在墨西哥有設立自己的工廠,他不介意送他去。
“大少爺,這是你自己的選擇,當初我也勸過你,是你不聽的,可別錯殺無辜。”金仲揚才不想去墨西哥發展咧。
“哼。”刑立威也知道這是自己的選擇,就是這樣他才苦惱。“奇怪,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居然會聽信歐小箏的“讒言”?”
他竟然深深相信跟她一起住會很有趣。
是,她是很可愛沒錯,她也盡可能地把住處弄得很乾淨,完全不需要他動手,她甚至還願意當跑腿的,替他張羅三餐。
隻是她很忙,一人身兼三職讓她忙得團團轉,除了在海威工作的時間可以看到她以外,其餘時間根本少之又少,加上“鳥籠”那裏悶熱又沒冷氣,讓向來養尊處優的他快瘋了。
如果不是因為有歐小箏當室友,就算求他,他也不願意踏進那裏一步。
歐小箏……他的失常是為了歐小箏?
“是啊是啊,你怎麼會那麼在乎歐小箏?”大少爺才知道他有多不對勁?金仲揚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飽含揶揄,並故意激他。
刑立威回瞪他。“別……你別想歪了,我對她沒那種意思。”
要他說幾次?金仲揚為什麼老是不相信他隻是想要體驗不一樣的生活而已?
是嗎?真的隻是如此而已嗎?
說真的,刑立威竟然有點心虛。見鬼的,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對歐小箏真的……有意思?
他為這個念頭而心慌。
“是是是,我相信。”他都這樣親口解釋,金仲揚就算再不信也不能講出來,他可沒那麼白目。“喂,立威,好歹你也是個大男人,人家歐小箏是個小女子耶,她住那麼久都沒喊苦,你才住不到一個禮拜就哇哇叫,真的很難看。”
“那你去住住看。”
“人家歐小姐又沒有邀請我,不然我也很想去。”
“金仲揚,你這是在調侃我嗎?”刑立威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充滿威脅性。
“不,我怎麼敢?”
“小箏缺錢缺瘋了,而我是自找麻煩。”他這才願意承認。“快替我想辦法,讓我離開那裏。”
刑立威再也待不下去了,他一定要離開那裏。
“很簡單,你給歐小箏兩個月的租金,叫她再去找新的房客。”這件事根本很簡單,他這個上司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複雜化了?
“不行。”
“為什麼不行?你給她兩個月的租金,兩個月的時間應該足夠讓她再找一個新房客吧。”他很厚道,沒有叫他隻給一個月租金了事,畢竟他住不到一個禮拜。
“不是那樣的。”刑立威煩躁地以手扒過濃密黑發。“你知道嗎?那裏根本不能住人。”
“那是歐小箏的問題。”關他大少爺什麼事。“她那麼愛錢,又那麼節省,你可別妄想幫她另外找一個舒適的環境,她會被租金嚇壞的。”這是可以預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