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才生?給自己看病的醫生正好姓陳。
張鬆恨不得馬上回到出租屋裏,仔細辨別一下陳醫生龍飛鳳舞的簽名究竟是不是陳才生。
範學文見張鬆沒吭聲,似有所思的樣子,微微笑了笑,就要離去。
張鬆卻一地拉住了他,他要請範學文吃飯,好好地和範學文聊一聊。他想知道更多有關陳醫生的事情。
也許陳醫生和陳才生僅僅是同姓。畢竟太平天國距離現在已經很久遠了。那個陳才生早就死在了故紙堆裏了。
範學文接受了張鬆的邀請,兩人來到附近的一間小飯店。
半斤酒下肚之後,範學文對張鬆的問話也不感冒,繼續根據他聽來的內容敘述了起來,“陳醫生,對,也就是陳才生,他利用自己的專業持長,幫太平軍打敗了對手,肯定是有功之臣,按說他要過上好日子的,然而,這裏的太平軍並沒有做到賞罰分明,隻是建了家醫院,讓陳才生負責這家醫院。陳才生起初還喜不自禁。可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太平軍的駐地軍官看中他的妻子,把他的妻子擄了去,作為自己的小妾。陳才生隱忍著,他沒有發作,而是利用自己的才幹默默地進行報複。他讓駐地的官兵把子女送進醫院,然後成立了一家托嬰院,也就是相當於現在的幼兒園。托嬰院的孩子被送來之後,不斷有人死去。那些打仗的官兵們,隻要負了傷被送進醫院,就沒有人能活著出去。有人說,陳才生的女兒表麵上是托嬰院的老師,而事實上,早就被陳才生培養成了一個吸血鬼。沒有嬰兒的鮮血,她就活不下去。”
範學文的話,讓張鬆心裏一陣陣發涼。他開始懷疑,那天自己是不是走錯了道,誤入陳才生的醫院了。
曆經這麼多年,陳才生真的還活在這個世上嗎?
“那個醫院正門是有的,隻要走對了方向,就不會錯的。怕就怕進去看病的人走錯了方向。要記住,第三個岔道口,才是正道。可是,第一個岔道口隱沒在樹叢中,一般不容易被人發現。因此,你一旦走錯,就會把四個岔道當成第三個。解放以前,經常有人走上了第四個岔道口,陳才生正等在那裏,要喂藥給人吃。那些藥一旦服下,就噩夢不斷。對了,你上次去看病,不會走錯了吧,有沒有帶藥回來?”範學文問道。
張鬆忙不迭地搖頭,他苦著臉說道:“什麼藥也沒開,我還以為那些醫生是庸醫呢。”
範學文點點頭:“沒開就好,沒開就好。這些都是謠傳,當不得真的。可是,既然流傳這麼久,肯定有不同尋常的地方,凡事小心為上,你說是不是?”
張鬆膽怯到了極點,不過他還是裝作沒事人似的。
回到住處之後,他睡在床上,很快就夢遊了。
其實他向陳醫生撒了謊,和他同租一套房子的,還有四個人。房子是一樓帶小院的,三室兩廳,都住了人。
張鬆從床上跳起來,一間一間地打開了房門,挨個兒在他們的臉上嗅了嗅,接著,他來到了院子外麵,高聲喊了起來,“報數!一,二,三!”
第一天夜裏,另外四個人被張鬆的叫聲弄醒,嚇得差點尿了床。
第二天夜裏,他們鎖好了門,戰戰兢兢地聽著張鬆一下又一下地嚐試著開他們房門的聲音。
第三天夜裏,張鬆剛叫了聲集合,幾個人跟了出來,走到張鬆的麵前,應答道:“到!一,二,三,四!”四個人報數完畢,又跟在張鬆的後麵,進屋睡覺去了。
半年後,張鬆所在的公司在張鬆的一再請求下,安排所有的員工去那間醫院體檢。
張鬆騎著摩托車,在前麵帶著他們,浩浩蕩蕩的隊伍,跟在張鬆的後麵,經過了第一個岔道、第二個岔道和第三個岔道,進入了第四個岔道。張鬆不緊不慢地騎著車,他遙遙地感覺到陳才生醫生正站在那裏等著他,還有他身後的大部隊。
“不會走錯了吧?”範學文問道。
“沒有,怎麼會呢?我來過一次的,你難道忘了嗎?”張鬆冷幽幽地笑了。他屋裏住的另外四個人齊聲應道:“是啊,不會錯的,張鬆來過這裏的。”
陳才生會守在哪裏,等著他們的到來呢?張鬆沒有去想,他想的,是那個穿著紅裙的女孩子吮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