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1 / 2)

雖然這個寺廟看上去房舍不少,但真的是年久失修了,加上前幾年“拳匪”盛行,寺廟也免不了受到一番波及,屋瓦的間隙中偶爾露出少許雜草,門窗上的朱漆也是斑駁脫落,能用的房間還真是不多,隻有主殿和幾間偏殿看上去還算齊整。小和尚名叫智恒,原本和師傅明覺大師師徒二人在此修行,倒也不覺得房舍緊張,隻是祁伯一行人進寺之後倒立刻讓這刹小廟頓時人喧馬嘶,擁擠不堪。

那位小少爺從馬車下來,就在智信和尚的引領下徑直進入到大雄寶殿之內,大殿的正中乃是一座高大鎏金的本師釋迦牟尼佛佛像,在它的左側是阿彌陀佛佛像,右邊則是藥師佛的塑像,三尊佛像俱都是慈眉善目、栩栩如生,可謂是寶相莊嚴。那位小少爺站立在蒲團前,輕輕合起雙掌,手指並攏,手肘自然彎曲,置於胸前約呈四十五度。他雙眼下垂目光注視合掌的指尖,目光注視兩手中指尖,凝聚心神,排除妄念,兩足作八字式,左右足跟距離約二寸左右,足尖距離約八寸。隨即右手緩緩按在了蒲團之上,左手仍作合掌狀,腰部徐徐下蹲,右臂向前下伸,右掌向下按於蒲團的中央,左掌仍舉著不動,兩膝隨即跪下。跪下後,他左掌隨著伸下,在超過右手半掌處按在蒲團中央左方。隻見他兩腳尖沒有半分移動,翻轉右掌由蒲團中央右方向前移動半掌,與左掌平齊,兩掌相距大約六寸距離左右,額頭平貼於地麵。然後兩掌握虛拳,向上翻掌,手掌緩緩打開,掌心向上掌背平貼地麵。當他頭著地時,就以“額頭”接觸地麵,並非“頭頂”去著地。接著他兩手曲指反轉,仍按於蒲團之原處;頭離開蒲團;右掌移於蒲團之中心左掌離蒲團,置於胸前如合掌之狀;右掌用力撐起,緩緩站起身子,兩膝同時離開蒲團,合於左掌當胸,隨即,如此的動作又重複了兩次,完成了三拜。

那小和尚智信見那位小少爺居然如此虔誠的禮佛,目光中也流露出一絲驚訝,雙手合十,口喧佛號:“阿彌陀佛,施主佛性天然,與我佛結有善緣,必定誅邪不侵!”

“我佛在心。”小少爺淡淡的回了一句話,就邁步出了大殿,走向了偏殿。

小少爺在祁伯的陪同下站在偏殿的廊簷下看著眾人淩亂的各自安頓,智恒小和尚看他緊皺的眉頭,不由得上前對祁伯說:“這位老先生,小寺後麵還有幾間精舍,可以讓這位少爺歇息。”

“那就多謝小師傅了,請前麵引路。”祁伯一聽麵色舒展,口中謝道。

智信也不多說,躬身施禮後,帶著這主仆順著廊簷繞過大雄寶殿往後麵走去,到了大殿後麵,眼前出現了一片房舍靜立在後院之中,宛如自成一片天地,居中的主屋樓簷鬥拱,雕梁畫棟,氣勢恢宏。房前左側立有一個巨大的石碑,這位祁少爺走到近前,借著淡淡的晨光,矚目看向石碑上的碑文:

“陶山之陽,幽棲之側,一塚屹然,千秋獨立。傳為越臣,於焉遺跡。緬想當年,為越良弼。敗於會稽,困於石室,雖在顛沛,臣節不失。念在圖複,寢不安席。終能沼吳,霸業顯赫。功成者退,日中則昃。長頸鳥喙,早焉心惻。知足忠完,脫君險厄。扁舟五湖,飄然遐逝。致富敵國,變名自匿,更號陶朱,鴟夷子皮。忠以事主,智以自庇。千載而下,誰可與匹。霸業雖朽,忠名不赦。墓比黃金,此土是惜。綱常既維,宇宙扶掖,滄桑幾易,乃至於今。秦篆既杳,漢讚誰識。頹然荊榛,一片孤石。蘚食文字,久可摸索。第見樵夫牧豎,躑躅而歎於其側曰:此非越大夫之墓歟!何碑字之模糊?覺今之非昔!時維已未,春日熙熙,招侶攜朋,於此一適,憑今吊古,晨遊竟夕。謁公之祠,尋公之跡。睹此煙沒,心焉惻惻。千秋芳躅,可聽泯滅!興廢利弊,何惜千百。爰命匠石,創為再勒。非謂公之霸業於此益著,庶幾赤鬆子三笑三點額,指塚口誦八言,不致於遂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