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他已經忘了呂天放給予他的傷痛,因為以他現在的實力,遠遠無法和呂天放相比。
雞蛋碰石頭的結果,隻有一個。
我揚起手裏的坐墊:“怎麼樣,可愛嗎?”
他抬起頭迅速掃了一眼,低下頭,悶悶道:“可愛。”
我笑道:“要不要給你繡一個?”說完暗恨自己口快。
他愣了一下,輕聲道:“好。”
我道:“你畫個底樣給我。”
他嗯了一聲,我抬手擺正他的王冠,捋了捋額前的珠子,柔聲道:“少說多看,多記多想,有什麼事,多請教那些老臣。”
他又嗯了一聲,悄悄看我。
我道:“你走吧,哀家累了。”
他站起身,沉默了一會,小聲道:“兒臣今晚陪母後用膳。”
我道:“不必了,我正病著,人多鬧騰,還會傳染。”
他笑了一下:“就兒臣一個人。”
我隨口道:“一個人啊,好吧。”
小秦王坐在對麵,我靠在虎皮褥子上,下麵墊著我親手繡的笑麵虎。
太醫不許我喝酒,我隻好喝白水,傷風也不許吃葷,我隻好吃自己菜園裏的青菜。
葷菜都擺在小秦王那邊,看著他一大塊一大塊吃得爽歪歪。
我低下頭,哀怨地瞪著碗裏的菜葉。
叭,一大塊烤羊排扔到我麵前。
我眨巴眨巴眼,小秦王笑了:“兒臣問過太醫,他說今日母後便可以開葷了。”
我迅速伸出手,飛快地把他眼前的盤子和我調了個個兒。
小秦王呆了呆,探過身搶我盤裏的肉,我幹脆扔了手裏的刀,抓起肉就往嘴裏塞。
小秦王徹底雷到了,他傻傻地盯著我看了幾秒,也撲上來用手抓。
我和小秦王你來我往,你爭我搶,不一會兒,桌上的肉被我們一掃而光,隻剩下幾片菜葉懶懶地躺在盤子裏。
我順手抓過小秦王的黑袍袖子抹了抹嘴,摸摸肚子,四仰八叉地躺在褥子上,心滿意足道:“好久沒吃肉了,爽啊。”
小秦王打了個飽嗝,意猶未盡:“我從來沒吃得這麼開心。”
我笑著拍拍桌子:“歡迎你常過來,下次叫尚食府多準備些肉,越多越好。”
小秦王笑了笑,從袖子裏掏出一幅畫遞給我:“母後,這是底樣。”
我憶起答應給他繡一個坐墊,笑著接過去道:“好啊,看看你畫了什麼。”
我的目光瞬間呆滯。
畫上是一個**的女子,身上隻裹了一塊大紅布,赤足露背,頭上戴著鳳冠,臉微側向左前方,目光投向遠處,做沉思哀愁狀。
我盯著畫看了片刻,抬起頭看他。
他笑著說:“母後,您看孩兒畫得好不好?”
我把畫一扔,跳起身打他。
他繞著桌子跑,嘴裏叫道:“母後,母後,你打我幹什麼啊?”
我怒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畫母後,畫得這麼暴露,母後有這麼醜嗎?”越想越氣:“小兔崽子,你想把母後坐在屁股下麵,我打死你。”
他撞牆叫屈:“母後,不是您,兒臣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把您坐在屁股下麵。”
我氣不打一處出:“不是我是誰,這宮裏除了我,還有誰戴鳳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