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先登營的眾多將領對於審配的計策很是抵抗,但是考慮到這條計策畢竟能夠盡最大的可能性減少己方的傷亡數量,更何況還能夠在占據良鄉城的情況下,不用擔憂那些當地平民和殘餘幽州軍隊結合,共同對抗冀州守軍。
想到這裏,先登營眾將還是傳達了新的作戰指令,而審配帶來的火油桶也被冀州軍的各級將官,一一搬走,然後將桶中的火油先倒出一部分在麵對平民的城牆前端,剩下的火油絕大多數都塗在了每一支弩箭上,剩下來的殘存火油,也被塗抹在一些石塊上,這些石塊便是幾台簡易拋石機的彈藥。
之後,身為主將的麴義,先是下令,麾下的士卒,將勸降信包裹到弩箭上,然後在沒有點燃火油的情況下,將其射進城中,以期望在自己下達最終的進攻命令之前,勸降城池內的軍民。而審配則是一臉冷笑地在一旁看著,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哪怕是勸阻麴義的行為都沒有,因為在審配看來,現在不管麴義做什麼都晚了,此時的良鄉軍民是真正的齊心合力,開始共同對抗冀州軍了。
所以,這個時候,不管做什麼勸降行為,都是無用功!隻是,麴義還是想著嚐試一下,哪怕能夠勸降一人,不管他是平民還是士卒,哪怕是一人也好。
可惜,在勸降信射進城池裏麵之後,便猶如石沉大海,再無半點消息,城池內依舊燈火通明,但是這些燈火背後,全都是早已經埋伏好的幽州軍民,除了大部分士卒身穿皮甲或者布甲之外,大多數平民百姓手裏都是拿著扁擔或者鋤頭等農具。
在等了半個時辰之後,審配在一旁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他看著身邊仍然有些猶豫的麴義,道:“將軍,下令進攻吧,汝所謂的勸降,看來全是無用功啊,良鄉軍民抵抗之心,天地可鑒。既然如此,不若成全這些人,也好過用自家士卒的性命,來成全這些人要好得多!”
見到審配再次用先登營士卒的性命這個話題,來威脅自家將軍,站在麴義身邊的大小將領,對於審配的印象更是厭惡到了骨子裏,如果不是現在的情形是攻占幽州,這些人絕對會將審配撕成碎片。
審配對於眼前先登營將士眼中的厭惡和反感並不是察覺不到,隻是選擇性的忽略了這幫人的感受,在審配看來,隻要能夠幫助自家主公奪取河北,甚至是拿下整個大漢,輔佐其坐在那個位子上。別說是燒死這些人了,就是淹死這些人,甚至是直接斬殺這些人,審配都能做得出來,因為他是審配,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會忠心一個人,那就是當朝大將軍孫堅!
麴義自然很清楚,現在已經到了晚上了,如果自己在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拿下良鄉城,並鞏固這裏的防禦,那麼等待自己的也許隻是來自大將軍孫堅和撫軍將軍李俊的責難,但是等待先登營的,絕對是直接解散的命運。
麴義不敢用先登營來賭,賭自家主公因為先登營能夠正麵對抗騎兵,而饒恕先登營沒有攻下良鄉城,麴義可是知道,冀州還有一名叫牽招的小將,這名小將如今也統帥著一支叫做陌刀兵的軍隊,這夥人據說已經用外族人實驗過了自己的威力,完全可以正麵對抗騎兵的衝鋒。
麴義緩緩的舉起了右手,這期間麴義身後的眾將大多都在苦勸麴義,希望自家主將能夠回心轉意。倒不是這些人有什麼菩薩心腸或者不顧手下士卒死活,相反,這些人更多的是擔憂麴義之後的名聲,按照眾人的理解,日後一旦孫堅真的占據了整個河北,必然要四處任命將領來鎮守整個河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