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先登營這邊在良鄉城西門城牆上殺得正爽的時候,城下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號聲和鼓聲,這一陣聲音很有特色,不管是號聲和鼓聲都是三小段非常急促的音段。
聽到聲音的先登營立馬停下了對幽州軍隊的虐殺,陣形中央的校尉在聽完了之後,更是臉色大變,因為這是先登營中專門用來警示部隊,敵軍即將來襲!
校尉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對麵,發現對麵的部隊已經在己方長槍陣的打擊下,有些潰不成軍了,之前的那名守將一看情形不對,也已經帶領著自己的親衛退到了後麵,顯然這一陣軍號和鼓聲不是針對自己對麵的敵軍,而整個良鄉城都被冀州大軍完全孤立了,也不可能再出現援兵。
想到這裏,校尉立馬就清楚了,在城下的主將麴義的心思,隻是此刻城牆上的先登營已經和敵人交戰在一起了,短時間內根本沒辦法麵對新的敵人,可是聽完軍號和鼓聲的校尉,也清楚,敵人很快就會殺到眼前。
想罷,校尉猛地下令道:“後麵的三排立刻轉身,豎起巨盾,同時將長槍頂在外麵。所有人停止前進,原地堅守,中間的幾排轉為弩手,對前後兩邊延長五丈,射!”
校尉此刻很清楚,必然是那名守將眼見憑借良鄉城西門上的守軍,是很難遏止住自己這一方的攻勢了,因此便派手下的將領前往防守壓力近乎於無的良鄉城北門處,調集來大隊人馬,準備從己方陣形的背後發動突襲,不過幸好被城下觀戰的麴義將軍所發現,這才用軍號和鼓聲提醒自己。
而之所以將攻勢轉為守勢,也正是因為現在城牆上的先登營將時刻麵臨著幽州軍的兩麵夾攻,這個時候再攻出去是極為不智的,縱然地方士卒不管是個人的戰鬥力還是互相之間配合下的戰鬥力,都不如一直在一起訓練陣勢的先登營,但是不要忘了,此刻先登營在對方的城牆上,對方隨時可以調派整個良鄉城所有的軍隊來圍攻這一支孤軍。
最重要的是,之前提到過,別看先登營在正麵的防禦力即為變態,最起碼在當時的朝代來說,已經是很變態的防禦力了,但是先登營對於來自背後的敵人,卻毫無辦法,如果沒有提前警示的話,哪怕是一群身穿布甲,手裏隻有一把短刀的弓箭手,都能輕易將先登營虐殺幹淨。
隻是,雖然城下的麴義和城牆上負責指揮的校尉布置的及時,但是在幽州軍駐守在北門的部隊趕到後,還是損失了一些人手。畢竟,先登營可是重步兵,並且已經在城牆上奮戰了三個時辰,自身也已經疲憊不堪了,再加上身上的這一身精心打造的重甲,輕易間後三排的先登營很難迅速宛城校尉的布置。
於是,那些沒來得及轉身的先登營將士中,絕大多數人都是被衝上來的敵軍用手中的戰刀和長戈,輕易地穿透自己背上的鎧甲,將這些毫無防備的先登營將士斬殺。當然,也有腦袋瓜機靈的,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根本沒有辦法完成轉身迎敵,因此他們放棄了轉身,反而超前跑了幾步,借助身邊轉過身的袍澤掩護,反而逃脫了敵人的進攻範圍。
不過,能想到並且實施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沒來得及轉身的先登營將士都被敵人輕易地斬殺了。這個時候或許有人要問了,既然先登營明明知道自己背後的防禦力差,為什麼不加強背上的防禦力呢?這裏就要說一說麴義了。
麴義本身並不是冀州人,而是從西涼過來的,也就是說麴義本來就是西涼人,正是因為麴義從小就生活在西涼,所以麴義對與馬戰,特別是外族的馬戰非常熟悉,自然也知道這些外族人的優勢和弱點。
正是因為這樣,麴義才經過逐漸的摸索,最終開發出了“先登營”這支部隊,不過這支部隊之前並不是為了抵禦騎兵而被訓練的,就像他們的名字那樣,這支部隊之前都是用來攻城拔寨的,也就是首先登上對方城牆或者攻陷對方營寨的部隊。
理所應當的,當時的先登營完全是一群死囚和逃犯所組成的部隊,有點像當初楚漢爭霸時期,秦朝的大將章邯最後所率領的那支部隊一樣,由於當時身為主將的麴義立下了獎賞製度,隻要達標者就能獲取功勞,然後抵押自己之前所犯的罪孽,最終成為自由身。
這些死囚犯和逃犯們,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麼完了,誰想到上天竟然真的給了他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雖然這個機會並不好獲得,但是最起碼讓這些已經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而不是真的因為自己所犯的罪孽被官府斬殺,這樣也容易讓自己的家人蒙羞。
因此,在之後的戰鬥中,先登營不管麵對什麼樣的局麵,不管麵對多麼防禦堅硬的城池,不管麵對布置得再完善的營寨,總能夠率先擊破敵人的防禦,然後獲取勝利,當然這些勝利的背後,也存在著更多的傷亡,畢竟他們是囚犯,為了防止這些人在裝備了鎧甲和武器之後,選擇鋌而走險,當時冀州的刺史並沒有給這些人配備所謂的鎧甲,每個人手裏隻有一把戰刀,身上連一件布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