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對那主廚笑了笑,他也友好地跟我笑笑。
“他還未婚哦。”王思萌向我擠了擠眼睛。
“喂,你怎麼又這樣?”我有些尷尬地說。
“放心,我再也不會幫你牽線了。”她笑了一聲說,“以後就算你求我,我都不會再做那種出力不討好的事了。”
“你不會還在因為上次的事記恨我吧?”我小心地問道。
她笑笑:“再怎麼生氣也不可能記恨到現在吧?我又不是淩嘉。”
我一愣,問說:“你知道我和淩嘉的事?”
“多少知道一點吧。”她說,“還真是佩服你,我要是遇上那種事,一定會殺了她的。”
我有些疑惑她知道的究竟是關於那件事的哪一部分,一時不知該怎麼把話題繼續下去。她於是也沒再說什麼,隻話鋒一轉說:“怎麼樣?我這餐廳還不錯吧?”
我說:“嗯,挺不錯的,高端大氣上檔次。”
“是吧?這餐廳雖然是我老公投資的,不過從店麵裝修,到工商注冊,再到招人、管理可都是我一個人在負責。”她一臉得意地說。
“那還真是挺不容易的。”
“我知道你們都瞧不起我,覺得我是在傍大款。不過我偶爾也是能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的。”她說。
“我們哪有那麼想你?”我忙說。
她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即使那麼想也無所謂。反正我本來也不是什麼事業型的女強人,也沒你們那麼多理想主義的情懷。說實話我當年挺煩你們這幫人的,老是在那裏談論理想啊未來啊這類無聊的話題,可是我對理想和未來根本就沒什麼想法。我畢業後就去了第一個給我offer的網站,嫁給了第一個對我好的男人,就這麼隨波逐流,我也並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對。這家餐廳也完全是憑興趣在經營,根本就沒想過要把它做成多大的產業。能賺錢最好,賺不了倒閉了我就繼續做我的闊太。對我來說,舒坦愜意地享受人生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對你這樣的女人或許會有些佩服,卻一點都不會羨慕。”
我忽的想起駱唯從前對我說過的那個仙人掌和水生植物的比喻,便對她說:“或許每個人都有一種適合自己的人生吧。的確無所謂對錯。”
她對我笑笑,又跟我聊了幾句同學的近況。後來,我見時間不早了,便起身跟她告辭,不料她卻叫住一個服務生說:“賬單拿過來吧。這是我老同學,幫她打個八五折好了。”
我惱說:“喂,是你非要帶我來這裏的好吧?你都是闊太太了,竟然還占我便宜。”
“拜托,我結婚的時候你沒來吧?我兒子的滿月酒你也沒來喝吧?今天就當把份子錢全都補上了。”她笑眯眯地說。
我隻好又氣又惱地取出信用卡付賬:“你這家夥,連老同學都敲詐,還說開餐廳不是為了賺錢,誰會相信那種鬼話啊?”
她爽朗地笑了兩聲就攬著我的胳膊出門取車去了。
我隻讓她把我送到了附近的地鐵站,我說現在應該還能趕上末班車。她於是也沒有堅持要送我回家。我走進地鐵站的時候,她忽然在我身後喊了一聲。我回過頭去,她正將手臂撐在車窗上微笑地看著我。
“加油,別輸給他們。”她說。
我並不知道她說的他們指的是誰,不過我還是由衷地對她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