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找什麼假女友啊?你就不怕你的戀人誤會?”
“我那位不太方便帶回家。”
“為什麼?”我有些懷疑地看著他。
他微笑著俯下身來,在我耳邊悄聲說了一句話。
我一時呆住,有些不可置信地問說:“你確定?”
“我今年35歲,不是15歲。”
“可是,你看起來……。”
“一點都不像?”
我點了點頭。
“這就是你們這些人對我們的刻板印象。”
“好吧,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刻薄了。”
“這是另一種刻板印象。”他皺了皺眉說。
“這麼說,你的性格本來就很惡劣?”
“彼此彼此吧。”他拎起地上那堆禮盒,回頭對我說,“我起草了一份合同,如果你對那個提議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我的車裏跟我簽一下。”
我和趙銘澤最終還是達成了協議。我們約定,臘月二十八至大年三十,他陪我回老家;初一至初三,我隨他去天津。
計劃出乎意料的順利。接風宴上,我爸媽絲毫沒有懷疑趙銘澤的身份,反而跟他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他們堅稱以前曾在某個場合見過他。他便說,我在X台主持一檔晚間談話節目,伯父伯母興許在節目裏看見過我。我爸媽又說,原來是這樣,銘澤你真是年輕有為啊。他謙虛地回說:伯父伯母過獎了。我爸媽又問了幾句他的家庭和教育問題。他也彬彬有禮地一一作答,還畢恭畢敬地依照我家鄉的禮俗向我爸媽敬了酒,神態語氣全然不同於幾天前在聯誼會上的輕慢倨傲。我不由得佩服起他的偽裝功底。
我們就這樣平靜地度過了兩天。除了晚上睡覺時他會將我趕到地板上,我對他的表現還算滿意。我爸媽想來應該也是如此,因他們在那幫親戚麵前談論的始終都是他的話題。他們甚至一次都沒有問起過我工作的事,這多少還是讓我有些意外——我本來還擔心他們又會像從前那樣在親戚麵前百般炫耀我那些虛榮的光環,還為此準備了好幾套應對的說辭,不想他們卻像是完全忘記了這件事一樣。
我直到大年三十才總算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那天中午,我們正跟幾個親戚聚在一起吃午餐,一個叔父突然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曼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啊?是不是還在想工作的事啊?快過年了,那些事就暫且放一邊吧。”
我不明所以地跟他笑了笑。
他又說:“這次在家裏多待一段時間吧,反正你現在也沒事。”
我訕笑說:“我怎麼會沒事呢?明天我要跟銘澤去天津拜訪他的父母,之後馬上就要回北京了。我們台裏事情還挺多的。”
氣氛在我說完那句話之後便冷了下來。我爸媽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神情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
“幹嘛啊這是?”我有些疑惑地問說。
我媽沉默了一會兒,說:“要是我們不問的話,你是不是準備一直瞞著我們啊?”
“什麼瞞著你們啊?”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已經丟了工作的事嗎?!”
我心中猛然沉了一下。餐桌上的氣氛愈發的尷尬起來。
“還在那裏裝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你就準備一直這麼騙我們是吧?這幾年你就沒跟我們說過一句實話,這個什麼趙銘澤也是你帶回來騙我們的吧!”我媽看上去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
我麵無表情地看向堂姐:“又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