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同意。”夏安和蘇珊碰了下我的杯子說。
我講完了宋淩的事之後,夏安和唐文心很自然地看向蘇珊。
她笑說:“喂,你們這些小丫頭就不要打聽30歲的大姐的初體驗了吧?”
“大姐,你剛才聽小丫頭的故事可是聽得津津有味的。”我斜眼看著她說。
“可是那件事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她有點不自然地擺弄著手裏的酒杯說。
“我們也沒有啊。”我和夏安、唐文心異口同聲道。
她無奈地看了我們一眼,又像是下定決心似的深吸了一口氣說:“那好吧。不過聽完之後你們不要問些奇怪的問題啊。”
我們連忙點了下頭。
她這才把手裏的酒杯放下說:“雖然那一次並沒有做到最後,不過我一直把那當作我的初體驗。而且那也的確是我第一次產生性衝動。”
“切,我還以為多勁爆呢,這麼點事扭捏了那麼半天。”我和夏安鄙夷地看著她。
“那次是跟女生。”
“哎?”我差點把酒噴了出來。
“那個……。”夏安和唐文心也是一臉的震驚,“蘇珊,你是同……。”
“你們還想聽故事嗎?”蘇珊正色道。
我們隻好緘口不語。她於是繼續說了下去:
“那是高二結束那年的暑假,我17,那女孩也17。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小學、初中、高中都在同一個學校裏,也一直參加同樣的社團,初中時我還跟她在藝術節上扮過羅密歐與朱麗葉。高中住校了我跟她也是在同一個宿舍裏,周末或者寒暑假的時候也總是在一起玩,一起寫作業,一起去上補習班。後來我們的月經周期都完全一樣了。現在想想,那時我們的關係的確好到有點不大正常了。”
她講到這裏的時候稍微停了一下,不過馬上便又講了下去:“那年暑假我們一起報了一個英語學習班,下午回家時總是一起練口語,有時太晚了我就會住在她家裏。她家是那種四合院,院子裏有棵老楊樹,晚上吃過晚飯後,總有三五個鄰居過來乘涼。有時我和她也會過去跟鄰居們一起吃西瓜。暑假過了一半我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因為我跟她一直是那麼相處的。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寫了一會兒作業就跟我說有點困想睡覺。我說,那你先去衝個涼吧。她說好。她很快就衝好了涼從洗手間出來了,站在我身後問了句,你不睡嗎?我說,我現在睡不著,過一會兒再睡。她停頓了一下說,你陪我一起睡好嗎?我心想,她又在撒嬌了——她總是喜歡在我麵前撒嬌。她又把那句話重複了一遍。我回過頭去,一下子就驚住了:她竟然什麼都沒穿,就那麼赤裸裸地站在我麵前。
暑假結束後,她就申請調到了別的宿舍,見到我的時候也假裝沒看見,高三整整一年我們都形同陌路。畢業後我跟她去了不同的大學,也很快就交到了男朋友——我當然也懷疑過自己的性取向,不過在生下蘇格之後就再沒有因為這個問題困擾過了。她也在大二時交了男朋友,大學畢業後就跟那個人結了婚,沒多久就移民去了加拿大。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我們目瞪口呆地聽完了這個故事,良久都說不出一句話。直到一簇煙花倏然在窗外深沉的夜幕裏騰空升起,我們才終於回過神來,連忙翻身下床走到落地窗前。
“蘇珊,如果你是Les,你會喜歡我們中的哪個?”夏安忽然沒來由地問了一句。
蘇珊這次倒是沒有閃躲,她低頭想了一下,認真地說:“應該是文心吧。你總是漂在別的地方,根本就抓不住。小曼的話,個性太強,根本拴不住。”
我撇撇嘴說:“偏偏選了個永遠不會偏離軌道的,選她的話你們連開始的可能都沒有。”
唐文心笑了笑,沒說什麼。
就在這時,新年的鍾聲在耳邊響了起來,我們歡呼著擁抱在一起。
我看著在窗外璀璨綻放的煙花,心裏想:雖然今年也依舊糟糕透了,幸而我還有這三個花一樣的女子。
列車在一座安靜的小站停了下來,一陣深深的睡意向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