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說:“作為一個學分沒有修滿,論文一點沒動,實習鑒定也沒有搞定的畢業生,你還真是夠樂觀的。”
“反正還有一個學期,學分和論文有什麼好擔心的。”她說,“實習的話,這半年來我一直都在加油站和中餐館打短工啊,店慶的時候,店長還送了我一個最受歡迎女員工的杯子呢。”
“我覺得你拿那種東西過去的話學校是不會給你簽鑒定書的。”
她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與夏安順其自然聽之任之的態度不同的是,我的失落情緒一直持續到了2008年的歲末——12月31號的早上,我收到了國際廣播電台的拒信。我隻粗略地掃了眼那幾行措辭得體的文字,便徹底沒了吃早餐的心情。
中午時唐文心打了電話過來,問我今年去哪裏跨年。我想了一下說,去國貿吧。放下手機之後就用林佩瑜退給我的那5000塊錢訂了一間長城飯店的豪華套房。錢自然買不到可以讓我在黃令儀麵前揚眉吐氣的尊嚴,可是至少可以買到一個讓我把這個沮喪的冬天暫時拋之腦後縱情狂歡的夜晚。
晚上,我和夏安、唐文心早早地去了酒店。過了一會兒蘇珊也來了,帶了一瓶不錯的葡萄酒。在酒店大廳吃飯時,她笑說今年要打擾你們的跨年傳統了。
我說:“你這是什麼話,你現在也算是我們中的一員了吧。今年我遇見的最好的事情就是認識了你。”說完我就舉起了酒杯。
吃完晚餐的時候我們也差不多也喝完了那瓶酒,我覺得不盡興就提議買了酒去樓上的房間裏喝。她們欣然同意。
一開始,我們隻是擠在那張King Size的大床上一邊喝酒一邊看跨年歌會,時不時吐槽幾句那些女明星過於相似的假臉。酒過三巡之後,我們便吵吵嚷嚷地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唐文心今晚的運氣似乎特別差,一連幾局都是輸家,隻好不情願地被我們逼著去床下跳脫衣舞。就這樣跳了三次之後,她終於忍無可忍地選擇了真心話。
“第一次性經曆是什麼時候?跟誰?”夏安笑嘻嘻地問說。
“喂,你問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嗎?她除了跟陸俊還能跟誰啊?”我斜了她一眼說。
“哦,也是啊。”夏安恍然道,“那你就隻回答第一個問題好了。”
“大三時的情人節。”唐文心的神色有點窘迫。
“順利嗎?什麼感覺?”夏安一臉的不懷好意。
“喂,不是說不能問細節嗎?”唐文心惱羞成怒道。
“你也太古板了吧?”夏安撇撇嘴說。
“你就放過她吧,誰像你啊,談起性來那麼開放。”我笑說,“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一個性學家母親的。”
“喂,別把我跟她相提並論好不好?”她有點不滿地看著我,“我不過是個思想上的性開放者。”
“思想上的性開放者?”蘇珊問了一句。
“就是在思想上對性和性話題持開放態度,不會將其視為低俗不堪的事情。”她說,“與此相對的是頭腦上的處女。”
“怎麼說?”
“就是那種頭腦一塵不染的人,你跟他們談《第二性》他們都會覺得你在說下流話,更不要說《性學三論》了。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
“你最討厭的不是有處女情結的男人嗎?”我笑問。
“那種男人都是些唯我獨尊的男權主義者,不止可惡,簡直可恨。”夏安一仰頭把杯裏的紅酒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