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荻花落成之時,轟動了整個京城。
這引得不少公子小姐前去捧場,甚至比當初碎鳳樓選花魁時還要熱鬧三分。
公子們來此,無非是來消遣一番。聽聽小曲,泡泡溫泉,若是有錢,還可在閣院中小住幾日,都是別具一格的享受。
姑娘們大多是來賞花的。楓葉荻花設了九個閣院,九種不同的花草,不同的風格。此外,樓主容贇還請了風聿最好的工匠來製作首飾,件件做工精致,價值不菲。
雖是將門之女,但越轀還是忍不住心動,前去湊湊熱鬧。
主樓楓葉荻花的規模就甚是寬敞,中庭並未封頂,桃紅的綢緞挽成花係在柱子上,二樓的台上,一個花旦正咿咿呀呀的唱著《楊蘆青》。
一個小廝見來了客人,笑眯眯地迎了上來:“這位小姐歡迎光臨!敢問小姐是來賞花還是看首飾?”
越轀一挑眉,道:“本小姐是來小住的!快帶本小姐去看看閣院。”
“……是,小姐隨我來。”
那小廝引著越轀從偏堂出來,去了後院。
一路的閣院均以花草為名,途徑彼岸閣,她便止了步。“小哥,就這裏吧。”
那小廝跟越轀交代了些事便告辭了,越轀四下打量了一下,推門走了進去。
彼時,滿院的彼岸花正妖豔的開著,紅花似海,隨風飄搖。
越轀的目光瞬間被這番景象所吸引,頭也不回地走入花間。
她穿著水紅的襦裙,在一片火紅中穿行,回眸一笑,妖媚無比。
風澍承正是此時看見的她。
一見傾心。
他看著那抹身影,沉聲道:“那是誰家的小姐?”
容贇撇了一眼,笑了:“越家的嫡小姐,越轀。”
“越家的……”風澍承喃了一句,又抬眼看向了彼岸閣正對著的閣院。
“容贇,那就是紫芠了吧。”“啟稟承王,正是。”“……嗯,走吧。”
紫芠閣是容贇特地為風澍承準備的。這世間鮮少有人知道,楓葉荻花的樓主容贇與承王風澍承乃莫逆之交。
紫芠閣的陳設都是照著風澍承的意思置辦的,一花一木,一磚一瓦都透顯著帝王之氣。
容贇一早就說過,他日,風澍承必成大器。
“承王殿下,還有何事需要我做?”
他沉默了許久,才回道:“無事,你去忙你的吧。”
容贇意味深長地看了彼岸閣一眼,轉身告退。承王怕是遇到了命中注定的良人了,嗬……
越轀早就遣散了那些仆從,獨自一人躺在花間,何等的自由。若是越將軍越恪在此,隻怕又要發脾氣了。
“小姐!小姐!你在哪?”聽聞一聲急呼,越轀認出那是自家的婢女,縈袂。
她一躍而起,落到了縈袂身旁:“何事如此慌張?莫要打攪了我的興致。”
“小姐,大事不好了,老爺得知您出了府,這會兒正在發火呢!”
越轀隻覺頭痛,這老爺子真是夠了。“也罷,走,我隨你回去。”
縈袂點了點頭,引著越轀匆匆回了越府。
越轀所居的菲漪閣外烏泱泱跪了一群人,連她都覺得心驚,今日父親是怎麼了?
推開門,便見越恪正坐在漣亭中喝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她上前福了福身子,道:“父親尋我可是有事?”
越恪抬頭看了看,卻是一言不語。
良久,他才開口:“你還知道回來?”
她不禁抽了抽嘴角:“父親大人,我不過是去了一趟楓葉荻花,捧場而已,縈袂去尋我,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那前些日子呢?你去了郇城,端外,峪嶺,整整一月都在外頭,可還有個女孩子的樣子?明年你便要及笈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父親,別再說什麼嫁人的事了~”越轀眼珠一轉,便計上心頭,“父親大人,若是您不想讓我出去,不如您帶我去軍營?我扮成男子的模樣,沒人能認出來的!”
越恪簡直要氣炸了,他的女兒怎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