滸舒隻好叮囑他道。
太多的話要說,可又怕說破,彼此牽扯。
皇子本就不屬於這對於皇子來說平平凡凡的棲霞山。
“掌門不留我,你也不留我?”
時遷憤袖而去。
滸舒看著他走也隻好歎氣。
這個呆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她喜歡他,可又能怎麼挽留?
三生陰晴圓缺,一朝悲歡離合,自他來時她便料到這離別。
隻是離別倉促,一趟皇城,宮門相隔別。
他也應該成長,成太子,也要學習帝王般的無情無義。
也許是氣她言語間的不挽留,時遷真的離開棲霞山時,時遷沒有告訴滸舒。
滸舒也不知,直到聽見外麵熱鬧非凡才知道時遷要走了。
據說,是年將為時遷舉行隆重的冊封太子之禮。
滸舒倚在樹,看著時遷被抬著矯,被一眾人圍著下了山,往天域國國都而去。
滸舒難以回神,也不敢上前攔下他。
突然回想起多年前的畫麵,師傅牽著一同齡小孩於她麵前,那小孩笑得燦爛,自我介紹:“我叫時遷,父皇希望我生下來所得的禍君名號的境況能時過境遷。”
如今的確是時過境遷了。
滸舒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為他高興,可是她現在真的很難過。
“你為何不做告別?”略顯清越的聲音響起。
滸舒抬眼看說話之人,翩翩公子,是西刹國未告知身份的刹羅。
一襲黑衣,一向神秘。
“告不告別也是一樣的。”
滸舒答話,撥弄起自己腰間的鈴鐺。
鈴鐺響起清脆的響聲。
這是時遷在她金釵之年時送她的生辰禮物。
刹羅不知接什麼話,他本就是不愛說話的人。
他看向遠處人群走遠的背影,不禁想到了自己日後的情形。
又一十年,棲霞山又要招新弟子了,而他們這些舊弟子也應該讓位了。
他居然有些不忍心看著滸舒親眼目睹身邊人一個個走遠。
她該會很難受吧那時,他想。
如果他走了,她也會像時遷走那樣嗎?
他內心暗笑自己,為何偏偏對她那麼多情自擾。
“滸舒,日後,你做何打算?”他問。
“陪掌門身邊吧。掌門對我有恩,我也不是什麼忘恩負義的人。”
“可你是要繼任掌門?”刹羅似乎想起什麼,略顯擔心,“萬不可!繼任掌門一生不可下山,寂寞和責任,非你所能承擔。”
“我知道。”滸舒淡淡答道。
她又怎麼不知道。
植陽山已被魔族洗劫,已為廢墟,而這植陽山是修仙之地,也是通神族之地。
棲霞山學的法術不過是植陽山的皮毛,植陽山都被滅門,更別說是棲霞山了。
棲霞山皆是凡人,連掌門也不例外。
若魔族而來,根本不是對手。
她若為掌門也隻能守著棲霞山隨山而亡。
想到此,滸舒重重歎了一口氣,轉身回自己園中修煉劍術。
不知為何,手握長劍時,總有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天上烏雲密布起來,滸舒收劍回屋。
屋內薰香濃濃,素布飄飄。
滸舒自覺累意,便睡著了。
又是那個夢……
恍若隔世……
“我是不怕的。”少女聲音響起,堅定無比。
一襲染血的素裙,手裏拿著劍,身旁一件大紅嫁衣被劍刺得如同碎布。
然後就是從雲端上墜下,身體太過不適,風聲響徹耳邊。
劍離手,人也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