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童用無所謂的冷淡語氣說道:“早說晚說有什麼區別,反正你都不打算回來。”

“回去啊,當然要回去。保護蘇記者這種美貌與智慧集一身的記者當然要像我一樣的優秀兵種。你等著,我馬上回去。”鬱非說道,休假什麼的都是浮雲,終身大事才比較重要。

翁華本不該這麼早出院的,他的傷雖不嚴重,但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隻是為了蘇離的緣故,他想早些出院。因為這件事情他和程詩陽之間還有些不愉快,無論是出於主治醫生的角度還是其他什麼角度來看,她都不希望翁華在傷勢還未痊愈的時候出院。

翁華以為出院的時候,程詩陽不會來送自己,意料之外的,她竟然來了。看著程詩陽緩緩走進,翁華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

程詩陽雖是醫生,但也是軍人,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所以走起路來和軍人一樣挺拔,再加上她身材本就高挑,這麼看起來,似乎帶著些傲視一切的氣勢。也許正是她身上這種高傲、自信、又沉著冷靜的氣質吧,翁華看到她第一眼時就覺得無比的吸引人。

“還以為你不會來送我了呢。”翁華笑著說道。

“是沒打算送你的,但好像沒有我這個主治醫生的簽字,你也出不了院。”程詩陽保持著一種冷淡的語氣說道。

“就那麼危險嗎?我現在出院的話。”翁華問道,臉上掛著他的招牌笑容。

“死不了,大不了再繼續回來住院唄。”程詩陽繼續不輕不淡的說道,雙手環胸站在翁華麵前。

“那還真是萬幸哦。”翁華說道。

程詩陽本來打算就這樣以不輕不淡的語氣跟他全程對話,但聽到他這樣的回答,她再也忍不住了。

“什麼叫萬幸,沒有死就可以了嗎?”因為生氣,程詩陽的語氣明顯重了一些。

“終於不在那麼冷冷的跟我說話了,這個也很萬幸呢。”翁華看著程詩陽,但沒有回答她前麵的問題。

“繼續靜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這點時間都等不了嗎?翁記者忙到連看病的時間都沒有嗎?”程詩陽繼續說道,她現在是真的很生氣。

“能來送我,那個也很萬幸。”翁華看著程詩陽生氣的麵孔,聽著她的問話,然後說著自己想說給她聽的話。

“我來這裏不是聽你說這些的。”程詩陽說道。

“那你想聽什麼?”翁華問。

“理由。那個一定要現在出院的理由,是什麼?”程詩陽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

翁華看了程詩陽一會兒,緩緩開口說道:“因為有一定要護住不讓她受傷害的人,現在要回到她的身邊去。程醫生就這麼理解吧。”

程詩陽想過翁華一定要出院的理由,但是想了千萬遍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回答自己。一定要護住的人是誰?是你喜歡的人嗎?……等等之類的問題,她很想繼續追問,隻是沒有可以追問的理由。

她想:或許在翁記者的心中,我們隻是醫生和患者的關係,我又該以什麼樣的身份來問那些問題呢?醫生是絕對不需要問這些話的,不是嗎?

基於這樣的想法,程詩陽沒有繼續追問,也沒有說什麼。他們之間的對話也就這樣結束。

翁華又何嚐不是這樣想的呢。他一直在等程詩陽問下去,隻要她開口,那些問題他都會回答。隻是她沒有問。

於是,翁華想:或許在程醫生心中,我們隻是醫生和患者的關係,我又該以什麼樣的身份來回答呢?那些我認為她會問的問題,真的是她要問的嗎?或許根本沒有問的想法呢?

這樣想著,誰也沒有問,誰也沒有答。

在鬱非打算回到南蘇丹之後的某一天,葉司音約他吃飯。這一天鬱非穿了一身黑,帶著黑色的鴨舌帽,帽簷壓的很低,對麵走來都看不到他的臉。這樣的打扮是考慮到葉司音身份特殊,以防有狗仔跟蹤拍到正臉。

他也沒有選擇從正門進去,而是先到了酒店的樓頂,將繩子從樓頂扔下去,以特種兵高空降落的方式順著繩子下到包廂的窗戶外。他剛要撬開窗戶,窗戶先從裏麵被打開。

葉司音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包廂,她整個人都包裹的很嚴實,帶著帽子、口罩和眼鏡。來到包廂後就先去打開窗戶,於是就看到了從樓頂飛簷走壁下來的鬱非。

“啊呀,嚇了一跳。”葉司音抱怨到,說著還是讓開位置方便鬱非能進來。

“什麼啊,我才應該被嚇一跳好吧,這麼高的樓層,我要掉下去連渣都不剩了。”鬱非說著從外麵跳進包廂。

“雖然一直知道特種兵行事跟常人不同,但是沒必要每次都這樣從窗戶進吧。”葉司音一邊挨個卸去自己的偽裝一邊說道。

“你不也一樣,吃個飯而已,有必要裹成這樣麼?”鬱非很隨便的找了個位置坐下,看著葉司音一點點卸去偽裝恢複原來的麵貌。

“當然有必要。唉~我也不想這樣啊,還不是因為現在都是些無良記者。要是被他們拍到,明天的頭版頭條肯定是:知名女演員葉司音深夜幽會不明男子什麼什麼的。”

葉司音也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因為江童的原因,她和鬱非也成了好朋友,所以不會在意那些禮節之類的,他們幾個一起吃飯一直都是這樣隨便的坐,隨便的聊著想聊的話題。這樣沒有虛偽和掩飾的關係,真是葉司音身邊缺少的,所以她格外珍惜這樣的感情,也格外珍惜江童。

“有不是那樣的記者。人美心善那樣的記者,我就認識。”鬱非說道,說話時還不自覺的笑了起來。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每次提起蘇離時他的笑容是多麼開心。

這抹笑意落在葉司音的眼中,她立馬八卦起來,調侃道:“哎呦呦,看你笑的,難道是女朋友嗎?”

“不是,現在還不是,不過應該會是的。”這樣說著,鬱非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葉司音看他這樣翻了一個白眼給他,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幹嘛找記者做女朋友啊,我最討厭記者了。不行,作為家屬我反對。”

“你這是什麼家譜啊。”鬱非不以為然的說道,但兩人都是在開玩笑而已。

“家屬也不能反對啊,反對沒有用的。”本以為這個話題已經結束,沒想到鬱非突然很正經的來了一句,讓葉司音忍俊不禁。

“真想早點見到那個讓你神魂顛倒的人,那個人美心善的記者。”隻看鬱非的反應葉司音就知道他這次是動了真心的,所以想早點見到的話並不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