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龍砌下令把山門的木走廊燒起來。火燒了起來,火光衝天,隔了一座山,仍然能看到濃濃的黑煙。如果按俘虜的說法,龍脊寨的人,應該是從山上衝下來呀。龍砌已經命令士兵全部子彈上膛,一旦山上的人衝下來,就撤到寬敞的地方,全力射擊。

不過奇怪的是,等了半天,山上仍然沒有動靜。別說衝下來什麼人,就是上麵的人影都看不到一個。這山上的楊占奎骨子裏,到底是賣的什麼藥呀。龍砌沒有搞明白。

龍砌把軍隊的長官叫了起來一起商議,是不是,“將計就計的計劃”被識破了呢?為什麼山上沒有下來人呢。討論了一陣,決定不等了。頂著剛才撤下來的木板,再攻山。木板是交到了前麵士兵的手裏,可這些士兵,不願意去。都找滿了理由推脫,龍砌想,這樣的話,還打什麼仗,這群士兵現在如此貪生怕死,隨口罵了兩句。不過不敢處罰,畢竟這些士兵不是自己的手下,這些士兵是新軍,向來厭戰,有的軍官還是剛提拔的,難以服眾,更不會輕易的處罰自己的人。幹脆自己帶幫兄弟打頭陣,攻上去。

自己帶著餘下的幾個兄弟,頂著木板,側著身子,一步一步向山門靠近。後麵緊跟著槍法好的鄂軍士兵。

沒想到的是,這次走到靠近山門的山脊時,非常的平靜。鄂軍士兵也覺得不可思議的平靜。似乎這兒根本就沒有防守。就在他們一步一步靠近山門的隘口的時候。突然從兩邊滾下來了很多石頭,接著槍聲大作。龍砌和幾個兄弟,立刻閃著一邊,躲避石頭。而這些鄂軍士兵,再次麵臨著滅頂之災,紛紛往後退。有的退的太快,一下就滑進了懸崖之下。

龍砌看到,這過了龍脊嶺。山門就是在隘口上做的一個木門,木門上兩三米高是一些石頭壘起的牆。不過順著這些石牆和兩邊的山坡,是完全可以翻越進去的。於是很快,自己的這八個人,就分成兩路,悄悄爬上山頂。龍砌先揮了揮手,躲在屁股後麵的幾個士兵,就把槍架好了,他們悄悄的向山頂上爬。

上了山頂,一看,果然有幾十個身著各種衣服的人,在山腰附近埋伏。他想,若自己的這八個兄弟,衝山頂偷襲過去,也許對方就會亂了陣腳。然後鄂軍士兵再衝進去,這龍脊寨定當舉手可得。

這八個人,悄悄的爬著山壁,繞道來到山腰,拿出了火槍,一陣猛打。那些楊占奎的人,沒料到山上突然出現了偷襲,來不及還擊,丟下武器就跑。而龍脊寨的人,立刻抽出兵器,衝到山腰和龍砌的十三太保混戰了起來。

十三太保主要是少林為主,剛勁有力,又多於實戰。而龍脊寨的人,真正的真刀真槍的實戰很少。沒有多久,十三太保就站了上風。下麵的龍脊寨的弓弩手立刻加以掩護,他們最後都撤了出來。十三太保站了先機,他們打開隘口的山門,後麵的鄂軍士兵蜂擁而至。

從山頂瞭望台往下望,就像一群紀律嚴明的螞蟻爬上山來。龍砌和鄂軍士兵雖然占據了山口,不過離龍脊寨還有一段距離。聽抓的俘虜說,龍脊寨在山頂之上,四周有堅固的石牆,若楊占奎的人,死守龍脊寨,未必能奪下來。

跟進的鄂軍士兵,領頭的就是那個身著黃色軍服的曹管帶,曹汝勳。行軍打仗之人,最重要的能打仗,善打仗。他們進了山口第一件是就是派兵*占周圍的製高點。所以,他一邊命令人,占據周圍的製高點,一邊詢問傅十娘,怎麼到山寨。曹管帶隨即安排了幾個人在守衛隘口,其它的人跟隨龍大將軍進攻山寨。

這邊胡真指揮眾人退入山寨,關上大門。當他進入山寨的時候,寨中有人告訴他,玄風道長把十多箱東西已經搬進了山寨之中。

這山寨是修在山頂,藍天白雲,伸手可及,站在最高的位置可以俯視整個中梁山。山寨四麵是用岩石壘起,足有兩米多高,寨門是一個人環抱的大木柱一排排紮起的木欄門,關門時都是轟轟作響。別說用槍打,就是用大炮轟,也未必能夠打穿。更何況,這次鄂軍的士兵全帶的是輕武器,並沒有把大炮抗上山來。

胡真一家原本是住在山寨之中,自從胡真病了後,他就搬離了山寨,在山寨附近另修了一個院子,也是為了圖個清靜。這山寨,在十年前重新擴大,整修了一番,當時一些四處逃命的義和團的人到來,重新修了一些防禦的措施,增加了一些很高的瞭望台,就是以防萬一。沒想到,十年前的一些措施,今天派上了用場。

胡真被一個年輕人推到寨中最高的位置,對全寨裏的人,高聲喊道,“龍脊寨的弟子們,我們是漢人,是龍的傳人!不是孬種!今天韃虜來打山寨,來的正好,我們就和他們血戰到底!”

胡真身後的那個年輕人,把手中的火槍舉起,高聲的喊道,“保衛山寨,血戰到底。”

“殺死這些狗奴才!保衛山寨---”下麵的年輕人齊聲大喊,喊聲一遍遍回響在山穀之中,像越空而起的陣陣春雷。

楊占奎雖然看到他們如此的激情蕩漾,卻視若罔聞,自己心中不停的哆嗦,手心也再冒汗。一旦鄂軍攻入山寨,自己可就死無葬身之地呀。想起來,頭上的大汗像豆子一樣往下掉。玄風道長匆匆忙忙從遠處跑過來,看了一下楊占奎,湊在他的耳邊嘀咕道,“大人,有一批人從後山逃了。”

楊占奎立刻把玄風道長,拉到一個牆角,低聲問道,“這廢人,不是早晨告訴我們,這上山就一條路,那他們怎麼下山?”

玄風道長也一楞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我跟蹤他們,發現他們到了後山後,進了一個山洞。”

“哦,難道這邊還有機關?”楊占奎好像有所悟一樣。

玄風道長再說道,“大人,要不我們從那些箱子裏,拿幾樣好帶的東西,趕緊溜了?”說完,一雙老鷹眼渴望答案的聲色像瀑布一樣瀉了出來。

楊占奎也在想,現在去箱子裏取東西,目標太大,箱子一直交給川東十八怪看守。若去了,豈不驚動了寨中所有的人嗎?現在逃也不合適,自己還帶領了近一百個兄弟,退在寨中,人人都盯著自己,看自己怎麼做。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