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風道長臉色大變,驚恐的問道,“難道我們的事,走露了風聲?端方派大軍來圍剿我們了?”
楊占奎反而冷靜的說道,“動用一千人來圍剿我們,太浪費了。真是圍剿我們,用二百人就夠了。很可能是端方他們要開拔出重慶,進攻成都了。”
聶童聽到楊占奎的話,立刻產生了一點疑問,問道,“那他們會不會把古董也一起帶上了?”
楊占奎沒有立刻回答,他心裏也沒有數。隻是聽玄風道長和傅十娘說,龍砌帶隊過來,沒有說其它的。
玄風道長恍然大悟說道,“我在後麵聽見,好像說,有一隊同誌軍向重慶靠攏,三十一標,派了一個營去伏擊他們。”
楊占奎糾正道,“一千人,應該是兩個營以上的兵力。可以判斷,是大部隊開拔出重慶。如果你真沒有聽錯,派龍砌押運,那批貨應該不會在這批軍隊中。”
聶童在一邊並沒有說話,他想了想說道,這樣最好。如此如此的給他倆說了一番。玄風道長和傅十娘立刻快馬衝出了走馬鎮。楊占奎帶領道上的江湖朋友立刻撤離到不遠的回龍鎮。聶童和少保,楊占奎的一批管店的夥計留守在走馬鎮。
果然一個時辰後,兩個營開進了走馬鎮。營裏的一批軍官要求住店,這樣九龍客棧裏,住進了一批鄂軍軍官。多數士兵在走馬鎮附近搭起了順軍帳篷。聶童裝成是這個店的老板,少保則裝成是一個夥計。和這批軍官一陣閑聊,還打聽到不少消息。
原來,上麵不斷的催促他們進攻成都。端方才很不情願的先調出了一部分軍隊。這批鄂軍在重慶很不習慣,並無打仗的意願,中午就命令了開拔,到了下午四點才磨磨蹭蹭的走出來。隻是想在走馬鎮休息一個晚上再走。
聶童想了想,心裏卻擔憂了起來。如果這批鄂軍明天很晚才出走馬鎮,那麼龍砌的車隊就到了,該怎麼伏擊?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唯有明天見機行事了。
幸運的是,一大早,就有端方從重慶來的士兵,催促這兩營軍隊上路,到資中附近配合行動。
聶童立刻召集楊占奎的人馬回來。在走馬鎮選好位置,進行埋伏。
鄂軍前腳才走,玄風道長和傅十娘趕了回來,說道,他們得到了情報,龍砌的大隊人馬,在半個時辰後就到走馬鎮。
龍砌此行低調。所有的人,並沒有穿軍裝,而是穿的百姓衣服。騎著馬,帶著兵器。他們更聰明的是,選了重慶的威遠鏢局幾個人帶領。十幾匹馬車全插著威遠鏢局的旗幟。
威遠鏢局,是重慶八卦掌董其遠的鏢局。董其遠江湖上人稱,如來神掌,在西南鏢界,赫赫有名。端方此次選他們押鏢,也在情理之中。
這隊人馬,現在看是由三部分人組成。威遠鏢局三個人,帶隊的是董其遠的大弟子,範冬青,另請有馬車夫十五人。龍砌的十三太保和鄂軍的一個排,四十人。整個隊伍不過七十人左右。這已經是個極為龐大的隊伍了,在西南這樣的押鏢隊伍是極其少見的。
進了走馬鎮,範冬青感覺有些奇怪。這來來往往,上百次押鏢,經過走馬鎮都是熱熱鬧鬧的。今天怎麼沒有幾個人呢?再看兩邊的房屋,雖然都是開了門的,不過生意很冷清。最可疑的是女人比平時少了很多,幾乎就見不到一個。他職業的本能告訴他,這一定有問題,不過誰敢對鄂軍的東西動手腳呢?他想不出來。於是報告了龍砌,情況有些異常,要加倍小心。
龍砌當即下令,所有人子彈上膛,隨時準備戰鬥。二十個士兵立刻衝到前麵開路,二十個士兵押後,所有的人都端著槍,上下左右掃描。十三太保們都拿起了自己的火槍,左盼右顧,一旦有什麼情況,殺無赦。
更奇怪的事情來了。這樣端著槍,高度戒備狀態進鎮,鎮裏的人竟然沒有什麼反應。來來往往的幾個鎮上的幾個行人,隻是停下來靠邊站,沒有什麼過大反應。這還不說,開店的人見此,也沒有任何的恐慌。範冬青感到心裏一陣發麻,今天走馬鎮像是一座鬼鎮!
一隊人馬謹小慎微的過鎮,過眼看還有一百米,就要出鎮口。轟的一聲,一根巨型木柱子哄哄哄的滾了過來。有人大喊,“有襲擊!”
一刹那,兩邊的房屋關上了門。一根又一根的大型滾木像一群野豬擂了過來。
“全部後撤!”龍砌大叫。
所有的人都急拉馬韁,馬一陣陣嘶鳴,前腿不停的亂踢,眼裏顯出巨大的驚恐。
“快撤,快撤,---”當官的急切的催促士兵。
晚了,馬車在街道內無法掉頭,急死人了。
砰砰砰砰,一陣槍響。
街道兩旁的樓房,伸出來很多長槍,像雨點一樣打過來。頃刻之間就有五六個士兵被擊倒。好在,剛才已經有了準備,這些士兵反擊很迅速,接連不斷的擊中樓上的槍手。在犧牲了十來個士兵後,二樓的火力被壓製了下去。
回頭看,十五個馬車夫早跑的無影無蹤了。麻煩了,貨誰來運?
“大哥,我來駕馬車!”其中一個健壯的年輕人自告奮勇的吼道。這人正是十三太保裏的走風刀,袁淼。
一會兒,範冬青駕馬衝過來,對龍砌說道,“大人,那邊有個九龍客棧。前麵有個大平壩,我們可以在那兒掉頭。”
“好,到前麵掉頭回去!”龍砌下令。
十三太保,十二個去駕馬車,緩緩向九龍客棧移動。在九龍客棧的大平壩上,才轉過去第五匹馬車。轟的一聲巨響,一顆炸彈在馬隊裏像落地雷一樣炸開。那被炸的一匹馬發出一聲慘叫,嘴裏不停的往外噴血。
前麵的客棧,一個接著一個的炸彈飛了出來。在陣陣巨響聲中,馬被炸的血肉橫飛,沒有炸到的也在不停的嘶叫,猛力的掙脫韁繩。十二個兄弟,有的也被炸彈炸傷,紛紛棄馬,帶著自己的武器,躲在了屋簷底下。
“大哥,隻有衝出去。”其中一個壯漢大叫道。
“好,二弟,三弟,你們回重慶。我們守在這兒。”龍砌命令道。
兩個壯漢逮住兩匹快馬,飛身躍上馬背,掉頭衝向街口。他們眼看就要出街口,一大隊人馬排山倒海似的向他們衝了過來。兩邊街道的槍手,又重新舉起了槍,乒乒乓乓亂槍打來。
“大哥,我們拚了!”剛才的兩壯漢一聲大吼,衝進了迎麵而來的馬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