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昨天和楊芝聊到了很晚,但是第二天天一亮,楊永晴就起床了,開始簡單地收拾起了自己的包裹,要帶的東西不多,所以不一會就收拾妥當了。現在就隻需要等著三輪車來就可以了。楊永晴的媽媽起的更早,已經在廚房裏忙開了,蒸包子,煮雞蛋,盡管楊永晴一再囑咐她媽媽,她不想帶任何東西所以不用忙了。但是她媽媽哪裏肯聽,媽媽在上麵忙著,爸爸在下麵燒火,廚房裏霧氣繚繞,楊永晴幾次想要過去幫忙,都被她媽媽給”趕“出來了,楊永晴隻得坐在廚房外麵的小凳子上,看到爸爸媽媽在為自己忙碌著,心裏有一種被寵溺的甜蜜幸福。
吃過了早飯,提著簡單的包裹,帶著媽媽給準備的滿滿一包裹吃食,楊永晴就在爸爸媽媽的目光相送下出門了。她回過頭看到媽媽悄悄撩起圍裙拭著眼角,自己也不由得想哭。這一分開要到年底才能回來,媽媽是擔心她一個人會在外受苦所以才這樣的不舍。
三輪車已經在村子外麵等著了,楊永晴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向著三輪車的方向走過去。走過去才發現大偉已經在三輪車裏坐著了,剛才遠遠地被樹擋住了,楊永晴並沒有看見他,她還想著昨天楊芝說過謝萍肯定不會出來打工了,楊永晴以為大偉很可能也不出去了,所以看到大偉他一個人在三輪車裏坐著還是挺意外的。
楊永晴把包裹放進車裏,然後也上了三輪車,在大偉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三輪車就突突突突地出發了,他們倆要先坐到縣城裏,然後再坐火車去水泥廠。除了楊永晴剛來的時候,大偉撐起精神衝她笑了笑,又幫她把包裹放好,這一路上,大偉連頭也不曾抬過。上了火車之後,大偉和楊永晴找到兩個座位就坐了下來,大偉一路怔怔地看向窗外,仍然是一語不發。楊永晴看著大偉一臉憔悴,疲憊不堪,她有很多話想要說,卻也知道這個時候大偉肯定什麼也不想說的。
火車一路奔突地往前,車窗外的光線慢慢地由明到暗,天黑下來了。外麵已經一片漆黑,除了偶爾閃過幾個路燈發出的燈光,便是一片漆黑,車窗的玻璃上已經可以清晰地倒映出人的影子了。到了吃飯的點了,火車裏開始一片喧嘩,火車的售貨員推著小車,上麵賣的各種小吃,一路邊走邊吆喝著,有些人擁擠著要去打熱水,有些人則要去廁所,火車上原本已經十分逼仄的一條過道被推推嚷嚷地人擠的更加難行。
從始至終這幾個小時過去了,代誌偉都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放佛是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外麵的喧嘩熱鬧放佛跟他不在同一個時空裏,他放佛是獨自一人在靜謐蒼茫的天地之中。楊永晴怔怔地看著他,默默地把包子和雞蛋遞過去,用手推了推他的背,說道:“吃點東西吧。”
良久,代誌偉緩緩轉過身子,伸出手接過楊永晴遞過來的東西,卻並沒有吃。他低聲喃喃地說道:“為什麼……就……這麼難呢?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發生什麼事兒了嗎?要麼,要麼就和我說說,或許我幫不上你什麼忙,可也許我能做一個傾聽者。讓你能夠一吐為快,不要所有的不快都一直憋在心裏。”楊永晴緩緩地憐惜地說道。
代誌偉定定地看著楊永晴的眼睛,笑了笑,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光彩,他說道:“謝謝你,小晴,真的!不管我有了多麼不好的狀況,你都始終把我當做朋友,一直在我身邊。認識你這個朋友我真的很知足。”
楊永晴的心倏忽之間就溫暖了起來,以往的種種委屈憤懣仿佛都在此刻得到了救贖。代誌偉是真的很相信自己,他把自己看做是一個最值得信賴的親人朋友,卻唯獨沒有半分的感情成分。既是如此,自己還有什麼不滿足呢?自己的心願不就是希望他能過得幸福快樂嗎?隻要他能如願的和喜歡的姑娘在一起,自己會好好地收藏起自己的這份心思,會給他送上最誠摯的祝福。自己不是灑脫,隻是不願意大家都活得痛苦,能有人幸福快樂就足夠了。如此想著,楊永晴的心胸都澄澈了起來。她輕呼一口氣,讓自己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