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炷香之後,走到郊外的柳賀等人坐上了赤鴉便直然地回到了柳府之內。
回到柳府,柳賀讓下人開了一間廂房,將陳凡軒安頓好後,便急匆匆地走到了正門院落之中。
柳賀驅散了周圍巡邏的家丁家仆等人後,便立於院落中央,劍訣一點地麵,遂見一輪碩大的海藍色太極圖騰熠熠生輝,由海藍色的太極圖騰表麵流散而出的流光在柳府方圓一裏的位置都遊弋了一遭後,便一縷又一縷地流入了柳賀抬的筆直的劍訣之上。
瞬時,萬千畫麵僅在一刻從柳賀的眼前掃過。
其得周遭並未有任何的妖類氣息之後,袖袍一揮,便見其腳下海藍色的太極圖騰遂之風化且帶走了一絲的落葉。
隨機,便見柳賀右手本就抬得筆直的劍訣忽一翻麵,掌心朝上之際,其自然下垂的袖口之中,一柄七尺長劍衝然而出,在其周身盤旋了一周之後,便被其一指劍訣頓住,隻見其指尖一點劍身,劍身淩然一顫,藍光大盛之際,頓時影化出萬柄海藍色的光劍,遊離於柳府周遭。
柳賀劍訣一引地麵,真氣猛灌指前長劍之時,長劍劍身一轉,猛然地刺入地麵,周身藍光竟是盡數流入了刺入地麵的那段,瞬時,便見柳府院落的地麵之上,藍光片片好若夜間被光照射著且波光粼粼的湖麵一般。
瞬時,藍光隱,遂見一輪碧濤纏劍圖騰自地底升起,籠罩於柳府上空,隱隱而轉。
柳賀見狀,便一揮袖袍,遂見長劍衝土而出,盤旋了一周之後便飛回了柳賀的袖間,消失不見。
柳賀負背看了眼廂房的位置,看著柳雪絮被燭影照出來的影子,微微笑著,便緩緩地走出了柳府。
當下,落平村的大街之上,已然鮮有人了,即使連那夜間行走的打更人當下還在酒館喝著酒壯著膽。
夜深了,風亮了,自街頭穿來的涼風吹的柳賀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小心行走的柳賀屏息凝神,自周身散發而去的無形靈力正以其為中心探知著方圓十裏之內的妖魔動向。漸漸的,柳賀獨自一人便漸漸地走出了落平村,往落平村之外的那片樹林走去。
入夜了的森林,靠著月光的照射,飛蟲的熒光,走獸的目光來照亮四方。
風起了,搖晃的樹林借著光倒影著自己舞動自如的發枝。樹葉互相摩擦的聲音使柳賀的步伐越發慢了下來,其耳朵,撇開那四下而來的枝葉舞動的聲音,細聽著八方。
忽的!
一陣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詭譎靈力自其漫布在空氣之中的靈力傳遞到了他的毛孔之中。柳賀能清晰的感覺到這股詭譎靈力正來自東南方,其雙眉一皺,遂是輕踏碎了一支折落的枝椏,踏葉無聲地往東南方向禦空而去。
“救命啊!救命啊!”
東南方向,正傳來一約莫中年男子的呼救聲,禦空於叢林之間的柳賀聽到此等呼救聲,不做多想地加快了速度,禦空踏雲的柳賀,已然沒有之前踏葉無聲之舉,他當下腦海之中想的自然隻有救人。
是因為柳賀踏葉之音的緣故還是其他的什麼,在柳賀離那呼救聲越來越近之時,其之前所感覺的詭譎靈力愈來愈淡。
他認為可能是這發出詭譎之氣的人聽到自己的踏葉之聲而被嚇走了什麼的。
正思考著,遂見前方叢林讓路,一塊被樹圍出來的空地之中,一名身披蓑衣頭戴鬥笠的男子當下正胸口淌血地卷曲躺在地上。
柳賀見狀,雙手負背降速而落,其上前將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扶起來,仔細地看了看中年男子的麵色,見其麵色蒼白,便問道:“老鄉!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一個男子……男子……他……他要取我陽魂練功,我……我現在……現在胸口……胸口好痛……”
柳賀聽中年男子回答其間便已然為這中年男子聽診把脈,柳賀此刻把脈所知這中年男子現下脈搏弱如遊絲,幾近沒有一般,這中年男子也正是如其口中所說一般,陽魂虛弱。然而人若陽魂不固體,陰魂自入九幽。
“沒救了……是嗎?”中年男子抬頭看著柳賀,有氣無力地問道。
柳賀聽了此言,分外不忍心地回答中年男子問話,他當下慈祥地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問道:“老鄉,你家,可是住在落平村?”
中年男子微一遲疑,頷了頷首。
柳賀見中年男子頷首的遲疑,自知其擔心自己也不是好人,便忙解釋道:“我是落平村的柳府的人,並不是什麼壞人,你當下心中可還有什麼心願,還是家裏有什麼人需要照顧的,或許,老夫可以幫你……”
中年男子仿佛氣力竭盡般,說道:“我……我……”他聲音極低,如同沒氣了般,柳賀見狀,便忙是附耳去聽,耳幾近是貼中年男子的嘴邊,中年男子那本是跟著身子一起顫抖的嘴唇,忽然咧出了一抹冷笑。
一聲,不如之前虛弱的話語,頓時懾的柳賀臉色頓時煞白如霜。
“我……要取了你孫女的至純靈力!”
“轟!”
一道,耀眼的血光在隨著那本是虛弱垂落在一旁的拳頭直然地轟擊在了柳賀的身上,霎時空地中央轟鳴震耳欲聾,沙石滾滾之際,衝散而開的血光吹得四下的參天大樹向後連連傾倒而開,整片空地赤若烈焰一般耀眼不已。
忽的,滾滾沙石之中,便見一人影自沙塵之中飛衝而出,直然飛退之際,竟是直然地撞斷了一根四人合抱之粗的巨木,巨木嘩然倒地之際,叢鳥衝天而起,野獸哀鳴而起,四下動亂之際,唯有那身穿絲綢長袍的老者,一人倚靠著那根入地底深處的木樁之上,低著頭,手捂著腹部,因為重撞而散落的花白長發遮住了他此刻的臉。
翻滾的煙塵之中,隻見那本是一臉虛弱,滿腹獻血的中年男子,此刻卻是換了模樣,那一身分外顯眼的金絲龍紋長袍以及那上身所穿的赤色無袖禪衣隨著翻滾的的煙浪飄揚著,隻見那滿頭長發披散著而被風塵撫的飛揚的少年,手提著那柄並無特色的凡鐵,走到了柳賀的身前。
將刀,抬起,將刀鋒,對準了柳賀低垂的頭。
鬼祭腰間,一個捆綁了一枚發著乳白色光暈的倒三角剔透璞玉的吊墜表麵,陣陣赤紅色的氣體自其周圍悄然地吐納,吸收,吐納,吸收。
“覆氣石!”身子因為那轟炸而變得沉重的柳賀見到鬼祭腰間所係的那枚玉佩後不禁顫抖了起來,他緩緩地抬起了頭,看著那枚在月光之下泛著寒光的冷器,眼中滿是憤怒地說道:“是你,害的陳涯!”
鬼祭冷冷地看了眼柳賀,說道:“既拿人錢財,必替人消災。十年之前,那心中怨恨陳涯多年的亦天門弟子得知我在尋找覆氣石,便要我將陳涯打成重傷,此人之前本就妖氣入體,體內道行已然封印多年,強行運轉必然折損自己的陽壽。不過啊,你們人,真的是心狠手辣。那人害了陳涯一人還不夠,還設計讓全村人看到變成妖類的陳涯之子。那群膽小怕事的人,會放過那個孩子嗎?還不是馬上就把那個孩子趕出了新月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