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宿舍換了一件休閑的衣服,下樓看見薛佳妮已經在那裏等了。
林木問:“他們呢?”
薛佳妮賣起關子說:“哪個他們?”
“你邀請的人啊?”
“嗯,我邀請的人都在這裏了。”
“這麼說今天晚上就我和你?”
“是啊,怎麼,和我一起吃飯你很害怕嗎?”薛佳妮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打開了林木的車門,坐進了車裏。
“怎麼會,我隻是覺得多約幾個人這樣熱鬧。”林木如果現在說不去,肯定讓薛佳妮下不了台。
“我不喜歡熱鬧。走吧,我可餓了。”
一路上林木都在罵自己太笨,為什麼當時沒有問清楚。
林木舉起酒杯對薛佳妮說:“生日快樂!”
薛佳妮說:“這就完了啊?”
“嗯,生日快樂!”
“難道你沒有禮物要送給我嗎?”
“哦,你知道的,我很笨,從來不會選女孩喜歡的東西。如果你看中了哪件東西,可以告訴我,我給你買?”
“那多沒勁,女人在乎的不是那個禮物,而是收到禮物時的那份心情。我看你送的那個四葉草項鏈就很漂亮?”薛佳妮盯著林木問。
林木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哦,你說的是那個啊,你要是喜歡回頭我讓朋友給你帶個。對了張明不是去歐洲了嗎,回頭我告訴他,讓他幫著買一個。”
“我才不要呢,我隻是說漂亮又沒說我會喜歡。”薛佳妮置氣的說。
“林木,如果你找一個成熟漂亮的女人,我也就算了。可你偏偏喜歡的是一個笨頭笨腦傻裏傻氣的小姑娘,你不知道別人怎麼笑話你呢!”
林木一直不說話,隻是悶悶的喝酒。到現在他也沒有向蘇芮表白,他不確定蘇芮是不是真的把韓佳碩忘記了,他不確定蘇芮是不是能感受到他的愛,他怕傷害了蘇芮,也怕傷害了自己,他珍惜自己的感情同樣的他也珍惜別人的感情。他小心翼翼的嗬護著他與蘇芮的關係,他感覺累極了,經營他與蘇芮之間的關係好像比經營一個公司還要累。
“林木,你小心點,我不會放過你的。”那天薛佳妮喝了很多酒也說了很多話。薛佳妮喝醉了,林木把她架到車上,幫她係好安全帶。
薛佳妮靠向林木的肩膀,林木扶住薛佳妮說:“佳妮,別這樣,別人看到了不好。”
“你還怕別人說不好?這個肩膀是為別人留的吧?”薛佳妮靠向椅背說。
林木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說什麼。
“你很愛她嗎?”
“我不知道,也許吧。佳妮,我不想傷害你,但是你知道愛情是沒有辦法強求的。我不想欺騙你的感情。”
“你沒錯,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我愛你,和你沒關係。”說完這句話薛佳妮閉上了眼睛,她感覺自己很累很累。她在所有人麵前假裝堅強,其實她的內心也很脆弱,她也試著去忘記林木,忘記這段一直是她自己在苦苦經營的所謂的愛情,可是心不聽使喚,每次的努力都讓她身心俱疲,心力交瘁。
車子停在了宿舍區樓下。
薛佳妮再一次靠向林木,說:“隻一分鍾,林木,抱抱我好嗎?”
這次林木沒有推開薛佳妮,他覺得挺對不起薛佳妮的,他第一次抱緊了薛佳妮,希望能給她安慰。薛佳妮的眼淚就像車窗外的雨,奔流而下。
車內的這一幕剛好被蘇芮看到,蘇芮站在宿舍樓下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過去打個招呼。
林木和薛佳妮下車走向蘇芮。
林木說:“這麼晚了,你還沒休息啊。”
“哦,我剛才想起來忘記辦公室一件很著急用的東西,所以想過去拿。”蘇芮故作輕鬆的說。
蘇芮向薛佳妮打了個招呼,就匆匆消失在雨裏。她在辦公室呆了很久才離開,出門的時候把雨傘鎖在了辦公室。
她淋著雨回到宿舍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濕透了。她看到林木正在宿舍門口等他,她的心裏莫名的起火。
林木看到濕透的蘇芮,心疼的說:“你怎麼不打傘啊?”
蘇芮沒說話,開了門進去,林木也跟了進去。
林木從洗手間拿了條毛巾給蘇芮擦頭發,說:“趕緊換件衣服,小心感冒了。”
“對不起,我想休息。”蘇芮下了逐客令。
林木看著一言不發的蘇芮,放下毛巾,說:“好,晚安!我明天再來看你。”
走到門口,林木轉過身來說:“小芮,我能給你談談嗎?”
“今天太晚了,有什麼工作等明天上班再說吧。”
林木沒再說話,輕輕的關上了門。蘇芮的眼淚又來了,她不明白為什麼看到林木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為什麼那麼傷心,林木並沒有給她任何承諾,她隻是林木的一個同情對象,林木和誰約會,和誰在一起跟她沒有任何關係。蘇芮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有點無厘頭。
連著好幾天,林木都想找蘇芮談談,但是蘇芮一直躲著他。下班了她要麼和周子珊在一起,要麼和其他同事去打牌,好像她的心情比任何時候都好,但是林木的心情卻糟糕透了。
晚上林木跑到邵成剛的宿舍抱怨,“你說喜歡一個人怎麼就那麼累啊?”
邵成剛遞給林木一杯水說:“我可不懂你們這一代人所說的情啊愛啊,我們那時候談戀愛沒你們現在那麼複雜。你愛他,我愛你,糾糾纏纏就這麼點事,我聽著都糊塗。”
“怎麼,這麼快就不行了啊。我早說什麼來著,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剛剛從歐洲回來的張明又開始刺激林木。
“回不了頭了,她把我的心都揉碎了,碎的跟餃子餡似的。”林木無力的躺倒在沙發裏。
“怎麼,你病了,燒糊塗了?”張明走過去摸了摸林木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說,“也不燒啊,這孩子怎麼淨說胡話呢!”
“你才有病呢,去去,別理我,讓我一個人靜會。”林木把臉轉向沙發內側。
“張明啊,你別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當年追紫萱的時候不也追得死去活來嗎?你呀,也別淨說風涼話,趕緊給你兄弟支支招。”
“他呀,我看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嘍。”說完拿了個枕頭砸向林木。
“既然她躲著你,那你就去找她啊。與其這樣等著,自己折磨自己,不如把你想說的話找個機會說出來,這樣你也知道人家到底對你有沒有那個意思啊。別到最後是你一廂情願。”張明對林木說。
“你這還像句人話。”林木說,“可是我怎麼跟她說啊,我一看到她就覺得自己在語言上一點天賦都沒有。我在談判桌上的那些銳氣果敢在她麵前一點都使不出來。”
“這樣吧,改天讓邵老兄做桌飯,請她過來,我幫你問問。”
“少來了,你還不嚇著人家。你工作上還好,私底下一見到人家就擠兌人家。”
“我那不是覺得她可愛嗎?你放心,這次哥們我保證不亂說話,我們隻是探探他的口風。”
“不行,不行。”林木拒絕說。
“我看這主意不錯,叫蘇芮過來吃飯也不一定非要問出人家的心裏話,就是簡單的吃個飯,培養一下感情嗎?這事就這麼說定了。”邵成剛對林木說。
有一次,蘇芮向周子珊問起林木和薛佳妮的事。
“林總和薛經理挺般配的,他們倆發展的怎麼樣啊?”
“不清楚,大家都說他們倆應該在一起,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還定不下來,外人都看著替他們著急。”
“是啊,薛經理挺漂亮的,還那麼能幹。”
“這感情的事誰能說清楚呢,聽說,薛經理在國外留學回來後,在國內可以找到一份相當不錯的工作,她是因為林總才來這裏的。哎,這世上怎麼就那麼多癡情的女子啊。”
“那林總對薛經理就沒有一點感覺嗎?”
“聽說,林總不喜歡薛經理。薛經理曾經向林總表白過,但是被林總拒絕了。”
“既然林總不喜歡她,她為什麼還不放棄呢?”
“這感情,哪能說放下就放下的。也許薛經理希望有一天能用誠心打動林總吧。哪天林總愛上薛經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蘇芮沒有再說話,她不明白的是,既然林木不喜歡薛佳妮,為什麼還要和她抱在一起,難道靈與肉是可以分離的?難道真的像周子珊說的那樣,薛佳妮的誠心打動了林木?
那天在食堂,林木打了飯看到蘇芮的旁邊位子空著就坐了過去。
林木一坐下,蘇芮的臉刷的一下子紅了,她注意到周圍吃飯的同事很快就撤了。
“你怎麼吃那麼少?”林木說。
“嗯。”蘇芮不說話隻是低著頭吃飯。
林木加了塊魚給蘇芮,“今天的魚特別好吃,你嚐嚐。”
蘇芮簡單吃了兩口,收拾盤子說:“林總,我吃完了,先走了,您慢慢吃。”
剩下林木在那裏盯著盤子發呆。
“哎,怎麼著,被無視了啊?”張明湊過來說。
林木不說話,隻是低頭吃飯,這頓飯吃的是食不下咽。
林木的殷勤被蘇芮無情的給打擊了,他的心情簡直糟透了。但是在他的辦公室門口看到正在等他的蘇芮,他還是很高興。
“你在等我嗎?”
“是啊,我有點事想和你談。”
“正好我找你也有事談。你是要喝水還是飲料?”林木打開冰箱問。
“隨便吧。”
林木拿了瓶水幫蘇芮打開,坐下來說:“說吧,找我什麼事。”
“上次不是約法三章隻說了兩條嗎?我想把第三條加上。”蘇芮感覺給領導談條件很厚臉皮,但是這話要是不說她就覺得以後沒臉見人了。
林木心想,不知道她又想出什麼鬼點子整他了。
“你說吧,我先聽聽。”
“不行,你先答應了,我才能說。”
“你都沒說什麼事我怎麼答應你啊,你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我不管,反正你先答應了才能說。”蘇芮的倔脾氣林木是早就領教過的,她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好,你說吧。”
“這麼說,你答應了啊。”蘇芮不好意思的看著林木說。
“我有別的選擇嗎?你說吧,我答應。”
“好,第三條,在食堂不許坐在我旁邊,不許去宿舍找我。”
“你這就有點過分了,我在哪兒吃飯是我的自由。”
“你是自由了,你沒看到你往那一坐,周圍的人呼啦啦一下子全撤了嗎?”
林木認真的看著蘇芮說:“小芮,是不是有人說什麼了?”
“沒有,我隻是不想把我們的關係搞的很尷尬。你看何娜和李明博人家在談戀愛還保持距離呢,何況我們隻是朋友關係,我不想讓別人在背後嚼舌頭。”
“別人是別人,我們是我們,我們要怎麼樣管別人什麼事。”
“你高高在上,你是無所謂,你處在我的位置上試試?我可不想被唾沫星子淹死。”
“蘇芮啊,有些事你不要太在乎別人的看法,別人說的未必就是對的,你應該相信你自己。”
“我不管,反正你剛才已經答應了。好了,我的話說完了。你剛才不是說有事給我談嗎?你說吧。”
被蘇芮這麼一鬧,林木哪還有心情談他的問題。他覺得現在他越來越猜不透蘇芮心裏到底怎麼想的,難道她對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哦,沒什麼事,改天再談吧。”
“那我先走了,謝謝林總。”蘇芮做了一個鬼臉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了,林木被蘇芮搞的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