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白茫茫的雪地,天空中飄著鵝毛大雪。
她立在雪地間,迷茫而又不知所措。
而轉過身去,便見到一群殺手在圍攻一個少年。
這情景似曾相識,而那少年身影更是在她心中雋永。
“蘇聿!”她大叫到,飛身前去,卻發現自己的存在仿佛一個透明的幽靈,根本無法救他。
眼看少年奮起拚搏,唇上蒼白,已無一絲血色,他卻還堅持站起,用盡最後一絲力量,這才悠悠倒地。
幾個殺手對望一眼,向昏迷的他走去。
“蘇聿!蘇聿你快醒來啊!”她大喊道,卻發現自己毫無辦法。
她大聲嘶喊著,眼睜睜的看著幾個殺手的刀砍向了少年蘇聿的身體。血濺白雪地,幾個殺手退去,隻剩那少年,孤零零的躺在雪中,雙眼緊閉,眉目俊俏,卻好似斷了氣息。
木沉雪大驚失色,連忙撲倒在他身邊,看著他血如泉湧,從傷口中噴湧而出,卻毫無辦法。
“蘇聿!”她心中疼痛又抽搐的厲害,仿佛一把尖刀刺在心間,“阿聿,你不能死,你快醒來……”
可是周圍毫無人煙,無人到來。
隻有雪越下越大,蘇聿的血越流越多,終於流盡,在雪地中凝固住,成鮮紅的臘梅,蜿蜿蜒蜒,吟誦著少年生命的絕唱。
“阿聿……”她能感到心中酸澀苦悶,悲切之意之上心頭。
“阿聿你堅持一下,會有人來救你……”她哽咽著道,“阿聿你不要睡,阿聿……”
她不注意間,淚水滾滾而下,潤濕眼眶。
淚水如卷簾春雨,連綿不停,一顆一顆,砸在蘇聿的身上,破成幾瓣,化成冰晶,隱入冬日不見。
“阿聿……你醒來……我嫁給你好不好……”她哭著道,“我願意嫁給你做你的太子妃,現在就可以,隻要你醒來……”
她哭得如此悲切,口中的囈語已成了哭喊,縈繞於天地潔白之間。
“竟是南秦太子……”她腦海中的聲音遲疑說道。
“你救救他,快救救他!”木沉雪聽到這個聲音,像是找到了希望,連忙大聲急切喊道。
“我不能……”那個聲音長歎道。
“不能?”木沉雪情緒已經接近失控,她咬牙切齒,不管眼中淚珠越來越洶湧,再也止不住,“師父年老,已逝;現在阿聿又在我麵前死去,我卻什麼也幹不了,你說你也幹不了。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
“不重要?”她失聲喊道,握起手邊長劍,砍向自己脖子,“那好,既然師父與阿聿皆死,那我也活著沒什麼意思……”
她說罷,眼睛一閉,手間劍就向著自己脖子揮去!
“慢著!”那個聲音急切道。
她不管不顧,劍已到了脖子邊,抹出了嫣紅血絲,一線綻放。
她咬著牙,正打算手中用力,卻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呼喚——
“沉雪——”
那聲音像是天邊傳來,越過了千年等待,越過了時間長河,終於漫漫來到她身邊。
好似她所有的期冀、希望、與歡樂、喜悅,全都早已不知不覺的凝結在那呼喚之中,永不分離。
她忽然一驚,手中動作一頓。
“沉雪,醒來——”
“阿聿!”她一個激靈,仿佛一陣暖流流經胸膛。
眼前電光火石間,情景向走馬燈般變換,複又轉向一片漆黑。
她猛然睜開眼睛,清醒過來。
看見眼前花梓木正惋惜又不可思議的盯著她,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就醒了……”
木沉雪低頭看向自己,發現右手仍死死的握著湛瀘劍,而左手手臂已經被劍劃開一道血口子,好在不深,隻是細細的冒著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