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白露想必你也喝膩了,一壺清酒,解解一路疲勞罷。”玄黃道,執起酒壺,親自倒酒,擺在玉瑤麵前。
玉瑤不客氣的執了杯子,一口氣喝下,道,“清淡無奇。”
“故而與你說,是作解疲勞之用。”玄黃道。
“清清淡淡,毫無波瀾,”玉瑤突然笑道,目光如炬,向玄黃投去,“你這些年的生活,莫不是也是這般了無生機,看破紅塵,坐著隻等死?”
“我卻過的心安。”玄黃對她出言譏諷並不生氣,隻是溫柔回答。
“的確,你是該心安,”玉瑤莞爾道,“因你養了個好徒弟,木沉雪。沉雪啊,沉雪,你起的名字,竟是沉雪。”
言及木沉雪,玄黃頓了一頓,想說什麼,卻又緘口不言。
“你看,你對我總是這一副清末冷淡又帶溫柔的樣子,”玉瑤搖頭道,“我多年前以為你這溫柔是為我而展,心中還帶了那麼些心思,後來卻明白,你對誰都是如此。江湖絕代翩翩公子,多情少年,對待每一位姑娘,全都是柔意又彬彬有禮。”
玄黃繼續不語,玉瑤也不介意他不說話,而是端起酒杯,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酒,眼神望向他身周虛空,陷入當年回憶。
“師兄……”她淺淺道,聲音清朗,“多年未曾這麼叫過你了。你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時光翻轉,多年以前。她仍是宗門小師妹,清脆琳琅;而他是大師兄,白衣灼灼,舉世無雙。她隻消一眼,便可以去了自己半生,追逐在他身後,無怨無悔。
世間因緣,自無旁人解……
“清酒對月,雪山獨酌,孑然一身,逍遙自在。”玄黃隻答到。
“逍遙自在?”玉瑤慢慢垂下眼,“你自然是過得比我好的。”
“阿瑤……”玄黃和緩了語氣,道,“此心安處,自是吾鄉。”
“此心安處,”玉瑤恍然道,“你心是安的。我這麼些年,卻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強求不得。”她又搖搖頭道,“但誰說強求不得,就不能爭取?師兄,我追逐你多年,一直不氣不餒,不顧他人目光,因我隻在意你。你若是嫌我厭煩,大可對我明確的講,我能受得住。”
她說這話時,目光瀲灩,眸色閃閃。她與他皆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此時兩人對坐,說出這樣的話,卻未顯得絲毫不妥。
隻是人間情事,又怎會不合時宜。
她捧著一顆真心,多年隻為他一人,他又怎能忍心責怪。
“阿瑤,我怎會嫌你厭煩?我從未嫌過你。”玄黃輕聲安慰道。
“是啊,你不嫌棄我,我是知道的,否則我也不會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對,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玉瑤想起二人之事,心中惘然。她素來開朗活潑,有些事情不放在心上。她又有著一份執著,即使知道心上人心裏另有他人,仍然不放棄。她淒涼道,“因為我無關緊要,你從來都不在意,你自然不會嫌棄。因為你心中,沒有這天下,沒有這江山,沒有宗門,沒有別人,卻從來都隻有一個沈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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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油,這個名字,不陌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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