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邊伯賢,原來我恨的是愛你的我自己。”
第二天早晨,高燒昏迷一夜的邊伯賢終於在第一道晨光中醒來。
他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柔和的光線和熟悉的擺設,還有床邊的那個人,那個熟悉到想讓他流淚的人,此刻,正坐在他床前,趴在他身上,睡著了。
他睡著的側臉那麼柔和,那麼無辜,像個孩子一樣,眼瞼下有淡淡的黑影,他難道為了自己一夜沒睡麼?可是,怎麼可能呢…他那麼恨他,巴不得他死了…怎麼會…
“看夠了沒?”
低沉的嗓音傳來。
邊伯賢一頓,不知什麼時候他竟然醒了,一雙毫無波瀾的雙眸盯著自己。
邊伯賢被他盯的有些心裏發虛。
“額…對不起…”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說對不起,可能他一生來就是對不起他的吧。
“對不起什麼?”
樸燦烈問。
其實他一醒來就看到他發呆的樣子,看到他醒了樸燦烈心裏是激動的,但是沒辦法,他就是這樣一個別扭的個性,有話就是憋在心裏也不願意說出口。
“因為,嗯…我生病,所以還要少爺你花時間照顧我…所以,對不起…”
邊伯賢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說。
聽到他又叫自己少爺,樸燦烈就覺得別扭,心裏頓時生出一股怒火來,他“騰”地站起來,冷冷地看著邊伯賢,說:“嗬,你知道就好,我照顧你隻是怕你死了我還要擔責任,你別想多了!”
“…我知道…”
邊伯賢低著頭說。
“還沒死就幹活去,別躺在我房間裏裝柔弱。”
樸燦烈說完便轉過身離去,隻給邊伯賢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淚水好像無意識地滑落,邊伯賢伸出手去擦,最近應該是沒怎麼好好休息,才會總流眼淚的吧,對,一定是這樣。
他才不難過,一點都不難過。
邊伯賢走下床,把床鋪整理幹淨後,有些頭暈,不過還好,現在的他已經不會再昏倒了。
他走到客廳,看到樸燦烈正在吃早餐,王管家在一旁,看到邊伯賢,王管家顯然很驚訝。
“伯賢,你怎麼起來了?病才剛好,應該多休息…”
“不用了,他不需要。”
王管家的話被樸燦烈生硬地打斷。
王管家適時閉嘴,邊伯賢隻是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麼,他轉身之際,聽到樸燦烈說:“邊伯賢,你手段還挺高明的啊。”
他錯愕轉身。
“什麼?”
“聽到你生病,吳亦凡千裏迢迢地跑來看你,嗬嗬,看來我還真小看你了,原來我還不知道你還有這勾引人的本領。”
樸燦烈邊喝湯邊風輕雲淡地說。
吳亦凡?吳亦凡?吳亦凡是誰?他都不知道吳亦凡是誰,何來勾引一說?樸燦烈是又誤會他了吧。不過沒關係,誤會就誤會吧,已經誤會了那麼多,不在乎再多一個。他未作解釋,轉過身卻發現他邁不開步子。
他的沉默激怒了樸燦烈,他放下湯勺,起身大跨步走到邊伯賢身後,生硬地將他轉過身來,對他說:“說,你和吳亦凡什麼關係?!”
你解釋啊,解釋啊,邊伯賢,隻要你解釋說你和他沒關係,我就原諒你,你說啊!
可他沒有應聲,甚至連頭都沒抬。
這下樸燦烈是徹底被惹毛了,隻見他一把扛起邊伯賢,往主臥走去。
“你放開我!放開我!”
邊伯賢捶打著樸燦烈的胳膊奮力抵抗,可他始終不為所動,王管家想要上前阻攔,可被樸燦烈一個眼神殺回去了。
“砰”的一聲,主臥的門被大力關上。
樸燦烈把他一把扔在床上。
邊伯賢被震的渾身無力,剛剛大病初愈的他此刻一點力氣也沒有。
他看著麵前渾身散發陰冷危險氣息的樸燦烈,突然身體不可抑製地顫抖了起來。
他從沒有像此刻一樣覺得樸燦烈好可怕。
“邊伯賢,我再問你一遍,你和吳亦凡什麼關係?!”
他一字一頓地說。
邊伯賢倔強地不肯說話,臉色越發蒼白。
隻見樸燦烈忽地衝了過去,在邊伯賢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傾身壓了上去,不是溫柔的不是緩慢的,是狠戾的粗暴的,對他展開暴風雨的襲擊。
邊伯賢感到情況不對勁,他使勁地掙紮,可奈何身上的樸燦烈如磐石一般,動也不動。
“怎麼?害怕了?”
樸燦烈輕蔑地說。
“放開我,樸燦烈。”
“放開你?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麼?怎麼?吳亦凡可以上你我就不行?少裝清高了邊伯賢,你就是賤!”
說罷他便開始脫自己的衣服,邊伯賢趁此空擋,想跑出去,可是被樸燦烈一把拉回來,邊伯賢被一個衝力甩到了床角,肚子撞上了床角,疼的他全身發軟無力,再也無力抵抗樸燦烈,眼睜睜地看著他像自己走來,一件一件地脫掉自己身上單薄的衣服。
他放棄抵抗,任他發泄,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樸燦烈像是餓了很久的一匹狼突然找到食物一般,在邊伯賢瘦弱的身軀內四處馳騁。
當一個人痛到極致,是哭不出來也說不出話的,現在的邊伯賢便是如此,他感到昏天暗地的痛,心痛和身體上的疼痛折磨著他不堪一擊的神經,他覺得頭頂的天花板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直到視線變得一片黑。
邊伯賢徹底陷入昏迷。
樸燦烈看著昏死過去的邊伯賢,他的心很痛,他摸了摸邊伯賢蒼白的臉頰,說:“邊伯賢,原來,我竟這麼愛你又這麼恨你,我該拿你怎麼辦?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怎麼做都會傷害你,你看,你總是被我弄的遍體鱗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好愛你,可也那麼恨你…我們該怎麼辦…”
空蕩蕩的臥室裏,回蕩著樸燦烈的哭聲。邊伯賢再次醒來,已經是黃昏。
他醒來看到的第一眼便是樸燦烈冷漠的臉,他的臉色看起來好差,是怎麼了呢。
可他無暇去想,現在他隻想離開這裏,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狼狽不堪的樣子。
“去哪?”
樸燦烈問。
“去清洗一下,少爺發泄完了以後,我也沒有利用價值了吧。”
邊伯賢自嘲般地說。
樸燦烈像被咬了一下,皺了皺眉,他沒想到平時溫順的像隻小貓一樣的他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要滾快滾。”
樸燦烈冷言道。
邊伯賢嘲諷地笑了笑,走出了門。
等到他出了門,樸燦烈的表情塌了下去。
為什麼又搞成這個樣子,明明你是想關心他明明你很擔心他啊,為什麼要那麼生硬呢…
又搞砸了啊…
邊伯賢走向浴室,走進浴缸裏打開閥門,將自己陷入水中,閉上眼睛,心口隱隱地疼著。
他突然想起與此不想關的一件事來,他想起,幾年前,樸燦烈應允過自己的事。
“伯賢,你的夢想是什麼?”
兩人躺在星羅密布的夜空下,看星星。
樸燦烈說,那晚會有流星雨。
“夢想啊…”
他想了想說:“我希望有一架自己的三角鋼琴,要白色的,然後,我每天都可以彈鋼琴,嘿嘿,那該多好啊。”
樸燦烈聽後不禁笑了出來,他揉了揉邊伯賢的頭發,說:“要不要這麼沒出息啊,我還以為你會說賺大錢什麼的呢。”
邊伯賢皺眉,拿開樸燦烈的手,很認真地看著樸燦烈說:“我哪有沒出息,能彈上鋼琴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了哎,從小啊,我就特別羨慕那些拿著父母錢學鋼琴的孩子,可是我又不甘心啊,他們明明不知道有多幸福,還在抱怨學鋼琴很麻煩,很過分哎。”
那天晚上風很大,吹起邊伯賢過長的劉海,露出好看的眉眼,那天晚上星星很亮,像是邊伯賢的那雙眼睛,說話時那雙黑眸像是會發光一樣,深深吸引著樸燦烈。
可,邊伯賢並不知道,那時樸燦烈的心理。
當今天的他再想起似是昨日才經曆過的這段回憶時,心裏說不痛是假的。
邊伯賢從水中坐起,想起他的話。
那晚,樸燦烈對他說:“伯賢,我發誓,無論以後如何,我樸燦烈一定會給你一架世界上最漂亮的鋼琴。”
少年眉眼彎彎,裝滿寶石和星星的眸子望著邊伯賢,那時候邊伯賢就想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呢,怎麼會有這麼美好的人呢。他邊伯賢發誓,那句話,是他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