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的,一直是我啊。
所以,在冷月寒這裏,她陌蘇櫻永遠都是個輸家。
“你也別忘了我說的,”陌蘇櫻拉住冷月寒的手腕,握緊,表情有一絲猙獰,“冷月寒,我是真小人,你才是偽君子。”
“影說了這件事的真相到他那裏為止,”冷月寒掙開她的鉗製,表情似乎有所緩和,不是因為陌蘇櫻說了什麼讓她緩和了,是她自己讓自己放鬆了下來,口氣悠然,“不會有更多人知道這件事了,不過,”她的話鋒一轉,目光凜冽,“我不希望之後再讓我發現有針對我女兒的事是你弄出來的,如果有的話,”她頓了頓,溫和一笑,“那麼,我剛才說的,我會讓它發生的。”
“你……”
“那麼,晚安了,”冷月寒不給她機會說完,已經走到了門口,回頭看著她,臉上是她平常的笑容,“蘇,櫻,學,妹?”
陌蘇櫻一怔。
關了門,門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
一切都沒有怎麼樣,那個人也好像沒來過。
冷月寒……
陌蘇櫻狠狠地擦去了臉上的淚。
你狠。
一聲蘇櫻學妹,幾乎讓她心軟。
接近午夜十二點的機場很冷清,莫憶放眼望去,整個大廳空蕩得可怕,她長舒一口氣,看了一眼手表,快了快了,想著看了一眼出口,剛好看到那個人走出來,對自己一笑。
“小憶。”
她聽到他這麼喊自己。
好久沒人這麼叫自己了啊。
她也對他一笑聲音輕快,刻意抹去了那一絲沉著:“暗旋!”
說起來在當初T市的楓都學院的時候,暗旋還當過幾年校草來著,拍了幾次學校宣傳片。不過為什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倒是對著其他帥哥發花癡比較多。暗旋不是那種看上去很中規中矩的大學生的模樣,他會給人一種想探究的欲望,讓人覺得他有藏住的地方,而這藏住的,才是真正的他。你第一眼看到他很難說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不像這裏的男生,就算不說話,一看,就知道是種什麼樣的個性。麵對她,他永遠都是溫柔隨和的,是最包容她的哥哥的溫暖的存在。但是他還有另一麵啊,她知道他有,但是他從來不告訴自己,不讓她看到,以保護為名的隱瞞,她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不過話說回來,他那個處女座完美主義……她已經不想吐槽了,讓她靜靜。從小到大真是被他挑刺挑大的,讓她在某些時候有些懷疑人生。不過他很優秀,優秀到讓她覺得他到底瞎了哪隻眼看上這麼不靠譜的自己了~所以這一次,他是又原諒自己了嗎?原諒她的執拗,原諒她必須回到這裏,原諒她說了那麼傷人的話?
她不知道,也不知道該怎麼問。
但是,他還是會一如既往溫柔地陪在自己身邊的,不管她走到哪裏,她知道的。
既然你不能離開,那我就去找你。
“早知道會這麼晚,就不該讓你來。”暗旋走到她旁邊,有些抱歉地說。
莫憶回過神來,微笑著搖搖頭,說:“沒事的。”頓了頓,她又問,“阿姨還好嗎?”
“嗯,還不錯,她挺想你的,一直說你怎麼連個電話都不打。”暗旋點點頭,說,“有些擔心你。”
“嘻嘻,我很好啦,這裏的人都很照顧我。”莫憶笑著撓撓頭發,說,“也是太忙了,所以沒時間打,事情有點多。”
“都是小事,你過得好就行。”暗旋對她溫柔一笑,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短發。
莫憶笑著點點頭,說:“那走吧,該找好的都找好了。”然後跟他介紹起這裏的情況。
兩個人走出了機場,莫憶的手機響了,停下腳步,她接通:“喂?影哥哥……哦,好的……好的……嗯嗯,我知道了……那我弄好了再聯係你吧……餘玄辰是吧,我知道了……婷星好點沒?……哦……”電話沒有持續很久,影不是話多的人,三兩句就能解決,很快就掛了電話。
“怎麼了?”暗旋輕聲問。
“唉,今天一個朋友出了點事,在醫院呢,她哥哥拜托我找點資料,小事啦。”莫憶把手機放進包裏,歎了一口氣,說道。
暗旋的臉色不易察覺地緩和了些,笑了笑:“明天一起去看看你朋友吧。”莫憶剛剛接電話的樣子,讓他很陌生。
現在的莫憶,和他記憶中的,總覺得有哪裏不一樣了。
“嗯,剛好把你介紹給他們。”莫憶說著往前走,“快點吧,很晚了。”
暗旋本想牽住她的手撲了個空,懸在空中。
僵了幾秒,他收回手,自嘲地笑笑,搖搖頭,快步走到了莫憶旁邊。
“是很晚了。”
他說道。
淩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一秒的緩衝,她看著天花板,立刻坐了起來,頭卻不爭氣地疼了起來,她“嘶”了一聲,揉揉太陽穴,警惕地環顧四周。
完全陌生的房間,深色係的裝修,主色是黑和紫,家具是中世紀的風格,偏陰暗的感覺。書桌上的花瓶裏插了一束已經盛開的紅玫瑰,鮮豔欲滴,妖豔魅惑。嗯,是她最喜歡的花。她偏愛中世紀的風格,喜愛深色,最喜歡的是紫色和黑色,不喜歡過於強烈的光線,這裏隻有台燈是開著的。
投她所好?
她正胡思亂想著,房門開了,她聽到了一個如釋重負的聲音:“終於醒了。”她看了過去。
好白。
這是她看到少年的第一感覺。
少年的膚色與其說是白,不如說是淺,近乎透明的一種白。發色也是一種淺得不像話的栗色。高是夠高了,但是瘦,對於男生來說,這種體型真的太瘦了,實在算不上健康。
她往後縮了縮,警覺地看著他走了過來:“你是誰?”
少年微微一笑:“瞳沒有告訴你,你的室友是個男生嗎?”
“哈?”淩愣了愣神,室友?她從來沒有說過要找室友之類的話啊,這是什麼情況?
“我憑什麼相信你?”淩思索了幾秒,還是防備的樣子,冷聲問道。
少年聳聳肩,他口袋裏的手機剛好響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遞給她:“剛好,你問她吧。”上麵顯示的是瞳的號碼。
淩半信半疑地接過手機,接通:“喂?瞳。”
“啊,淩你醒了啊,見到顏若了嗎?”瞳也長舒了一口氣,問。
“你在搞什麼啊?”淩有些不滿地說。
“沒有啦,顏若是月的一個朋友,幫了月幾次忙。我們不是要拍戲嗎?所以月讓他來跟你演對手戲,很可靠的。”瞳解釋道,淩狐疑地看了一眼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的少年。
“室友又是怎麼回事?”淩介意的是這個,她好歹是個公眾人物,被拍到很不好說清楚的。
“那個啊,增進感情嘛!”瞳笑著說,又補充道,“你放心好了,沒事的。現在這個小區已經算是被劇組借來了,拍戲這段時間我們和劇組人員都會住在這裏的,就是未夕住的那個小區。顏若你完全可以放心,人很不錯的。”
“好吧好吧,”淩歎一口氣,也不知道能說什麼,這家夥完全沒明白自己在擔心什麼,算了算了,既然劇組都在這裏,應該沒什麼事,同住就同住吧,“事情解決了吧。”
“嗯,都解決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麼明天再說,已經很晚了。”瞳說道,還是很擔心她的身體的。
“好噠,那晚安了。”淩笑笑,互道了晚安後掛了電話。
“可以相信我了?”少年勾唇微笑,挑眉,把床頭櫃上的杯子遞給她,“喝吧。”
把手機還給他,淩接過了杯子,聞了聞,輕抿了一口,是特效藥,他們這些人,用的藥和平常人不太一樣,不過藥效倒是比普通的藥好得多。打量了他一會兒,她問:“所以,白天是你救了我?”
“嗯。”少年點了一下頭,“你的身份有些特殊,不好送你去醫院,好在傷不重,魔源也有自愈能力,我還處理得來。”
“麻煩你了。”淩喝完了杯中的藥,把杯子放到床頭櫃上,笑了笑,說。
“沒事。”少年也笑了笑。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瞳好像是叫他顏若?
“歐顏若。”
聽到全名,淩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捂著嘴,笑個不停,邊笑邊說:“好女性化的名字!不行我叫不慣,要不我叫你若顏吧!”兩個人本來有些生疏的氛圍倒是被淩這一笑打破了,本來淩就是個很自來熟的人,隻是對方似乎不是很高興。
“隨便吧。”顏若的口氣有些僵硬。
呃……她是不是有些太過火了?她清了清嗓子,止住了笑,說:“不好意思啊,我這人就這樣,你別太介意。”說完又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問,“若顏,你為什麼這麼白啊?”
“嗯?”顏若沒想到她問了一個這樣的問題,無奈地笑了笑,說,“天生的吧。”
“哦……”淩點點頭,又笑眯眯地說,“哈!反正之後就請你多多指教了!”和剛剛完全像兩個人。
“彼此彼此。”顏若微笑道,拿起了剛剛的杯子,站起身,“你休息吧,如果身體有不適的話記得告訴我。”
“好噠!”淩笑著點點頭,顏若便出去了。
又一次躺了下來,她看著天花板發起了呆,睜到眼睛發酸,她才揉了揉,擠出了幾滴眼淚。
和那個人……還真是像啊。
月是第二天一早的飛機,危笑起床的時候她已經出門了,隻剩下危笑一個人。
“很快回來。”
月留了張便利貼在她的玻璃杯上,上麵隻有四個字。
月要走的事她沒有多說,也就昨天和影提了一句,對危笑隻字未提,不過危笑已經猜到她去幹什麼了,並不在意,把便利貼從杯子上取了下來,用手背碰了碰杯子,嗯,牛奶還是溫的,可以喝。她坐到餐桌前,開始吃早餐。
她突然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雖然現在隻有她一個人,但是這種感覺就這樣冒了出來。
還有餘溫的牛奶,切好的麵包,交代行程的便利貼,不大的餐桌,掛在椅子上的書包,和她要等待的人,都給自己一種家的感覺。
終於回來了啊。
她咬了一口麵包,手指在杯沿畫著圓,這麼想著。
不過,還差兩個呢。
她喝完最後一口牛奶,把餐具放進池子裏,洗幹淨後收進了櫃子裏。
還好,都快回來了。
秋家,快回到原來的樣子了。
拿起書包,穿好鞋,開門,最後檢查了一下,她出了門。
她還真有些期待呢。
這是眾多小縣城裏的一個。
沒有著名的景點,曆史上沒有出現過什麼名人,也沒有發生過什麼重大事件,氣候也很普通,按照一年四季的順序進行著。人們按部就班地生活著,沒有多大的野心。生活的波瀾不驚,平穩寧靜,就是最大的心願。
這也是眾多高中裏的一所。
沒有嚇死人的名牌大學錄取率,就是那種每年大概都能考將近一百個一本大學的存在;沒有壓力過大的學習,但高三高四的學生依舊是學校裏最緊張的一群人……總之是普通到乏味的一種存在,在這個國家裏,幾乎找不到具體位置的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