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了。”

她帶我走到另一邊貨架,上麵雜七雜八擺著一些繡花的物件。

“為了圖方便,我這兒很多東西都是整套賣的,買回去之後其他東西就不用操心了,隻管繡就是了。”

“那這一套物什多少銀兩?”

“繡帕套裝是三十文,帶十張小繡布,屏風是五十文,帶兩張大繡布。姑娘如果是新手,不妨先買繡帕套裝回去練練手。”

“不……我想試試繡屏風。”

“好嘞,那我給您包好了。”老板娘眉開眼笑地忙活起來。

說實話,我的心裏頗有些忐忑,畢竟我隻會漠荒的繡法,暫且不提這在中土是否受歡迎,其實母親教我的繡法我也隻記得七七八八了。

但若是保險起見繡帕子,畢竟錢太少,積攢起來,還不知要到猴年馬月。玉辰回家的事,我不想耽擱。

他雖嘴上不說,但時日一久,發呆的時間卻漸漸變多,盯著自己的腿,很焦灼的樣子。

或許,他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吧!

拿著包好的東西回到醫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我難得仔細打量了一番小鎮。鎮子小,來醫館看病的人不多,到了傍晚,已經全沒了生意。鄰近有農戶養了雞鴨,悠閑的踱著步。

月亮在雲裏隱約露了個臉,晚霞是明豔的紅色,一層一層到了山的盡頭。

真美啊!我想不出用什麼樣的詞彙去描述,隻是希望,能在這樣的美景下,日複一日的好好活下去。

“回來了!”

百無聊賴數著步子走的我,在聽到熟悉的聲音時稍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抬起頭,意料之中的臉帶著些許暖意的微笑。

“我……”我猶豫著,不確定是否要如實告知我離開的願因。

他卻望著我,微微歎了口氣:“你,是想辦法賺錢去了吧?”

不知作何回答,我隻好無奈點頭。

他走了出來,步伐穩健,已經絲毫看不出來曾經受過傷。

他牽過我的手,把我手裏的東西接過去,拉著我就走進了醫館。

我原以為他和我一般高,現在他的腿傷好了,才發現他比我高了許多,隻是他身材瘦削,看不出來罷了。

心裏,莫名的很安定。

“我真沒用!”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布包,笑得有點苦澀,“我原以為,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隻是沒料到,逃出來並不代表就是結束。”

我想他可能是有點挫敗感,急著想安慰他,他卻又接著道:“你其實不必做這麼多。我帶你逃出來,你幫我解決了半數的危險,加上你救我一命,幫我治腿……你早就不欠我什麼了。”

“我知道你並非要去京城,路費以及進城的費用,其實也不過是為了我。你進山、采草藥、賣蘑菇……這些原本都不該是你做的。”他稍作停頓,我大約猜到他後麵想說什麼。

“玉辰,”我打斷他,“這些事情,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在你眼中,也許是等價交換,但我並不是這樣想的。”

“這些,我做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用他們來換取我的自由,我很樂意。”

“所以,你大可不必,覺得愧疚。”

他看著我,徑自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