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母親時常抱著我笑,
給我穿她用那種老式縫紉機做的衣服的時候時常笑嗬嗬地看著我,
她會一邊給我穿衣服,一邊笑著說:“我的笨孩子,你這麼大了,還讓娘給你穿衣服,哈哈。”
娘那張年輕而紅潤的笑臉就像我家門前那棵石榴樹上熟透的石榴,飽滿而熱情的裂開,綻放出紅紅的石榴籽兒,
從小就對石榴垂涎欲滴的我趁她不注意,會偷偷地在她臉上咬一口,
娘這時不怒反而笑的更燦爛了,她會揚起手掌在我臉上晃來晃去,說:“傻孩子,你咬我的臉做什麼,再咬我,我就打你的屁股了。”
那時,我會理直氣壯地說:“娘的臉紅紅的就像咱家屋們前那裂開的石榴仔兒,我把你的臉當成那石榴籽了。”
這時,娘笑的更加歡樂了,他會一把抱住我,摟著我說:“兒子,別人都說你虎頭虎腦的,腦子來的慢,有些笨,在娘看來,你確實是最聰明的。”
娘在電話那端笑著說:“軍子啊!你在國外四年了,還是第一次問我的腰椎間盤突出呢?我兒子真是越來越懂事了,你不必掛念,這就不是什麼病?年紀大了,誰沒有個頭疼腦熱的?隻有你在國外一切安好,什麼就都好。”
我默默點著頭,說:“那我就放心了。”
我們娘倆在電話兩端各自沉默了十幾秒鍾,
娘又歎息了一聲,說:“小軍子,我和你說個事啊?你先別掛電話。”
我連連回答道:“娘,您說您說,我不會先掛電話的。”
娘平和的話語開始了,我聽得出來,她老人家的語調中分明還帶有絲絲喜悅和失落之感,
她說:“水恬來我們家了,水恬啊,就是你的那個同學啊!我還記得,她喜歡我們一家人叫她安安。“
當我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
我的腦中刹那有些空白,有種突然斷路的感覺,隨後又模糊逍遙起來,多少有些飄飄然上雲端的感覺,
一瞬間,又迸發出激動甜蜜,到最後化為失落與惆悵,還夾帶著一些心酸,
我沉默一會兒,隨口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娘奇怪地問道:”難道你知道她來我們家了?“
我連連說道:”不是,我已經好幾年沒有聽到她的消息了,我的意思是說我還記得她,上學的時候,她時常來我們家玩的。”
娘笑了起來,說:”是啊!就是安安,我還記得她見了我,一口一口一個伯母的,叫的那個親熱,我還記得她還跟著我學過做菜做飯呢,這個閨女,長得那個好看,穿的那個時髦,別說我們村,別說咱們鎮,就是到了咱們大市,也找不出像她這麼俊俏的女孩子。”
我無言地聽著母親說著,我能說什麼呢?
母親繼續在電話那端說道;“安安這次是開著車回來的,她就像一個仙女一樣來到我們鎮,來到我們村,穿的那個洋氣,隻有在電視劇中才能看到,
我聽別人說,她的這輛車是什麼寶馬幾幾0,得有上百萬,想想看,安安本就是大富大貴人家的女兒,開這麼貴的車,應該很正常,她給我帶來了幾件衣服,還給你爹買了一箱酒,他給我買的衣服,我也看不出是什麼料子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我隻是覺得在手中摸著很舒服,隻是顏色也太鮮豔,我可不敢在村裏穿,問了問鎮上的人,她們也看不出是什麼材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