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薛愛玲抱著小慶回到了家裏,掛了幾瓶吊水,燒是退下去了,但人還是沒有精神。薛愛玲氣的快要吐血,氣衝衝地對王力強講:“看吧看吧,這下好了,不該來的還是來了。”
王力強沒聽明白薛愛玲的意思,附和著說:“沒事的,別擔心了,以後注意就是了,不會再發生這事情了。”
“這哪裏是注意就行的了”,薛愛玲說,“是惡鬼又來了,她一來咱們這裏,咱們就別想過上好日子了。”
王力強這才體會到剛才妻子的深層意思,他當然知道妻子口中的“惡鬼”指的是誰,隻得說:“沒事,會走的。”
薛愛玲說:“你說那丫頭咋就那麼邪乎呢,一來咱家咱家就必定遭殃,前兩年發生的事你都看到了,剛過兩年太平日子沒想到她又來了,一來就發生這事,後麵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麼更多離奇古怪的事情呢,不行,我要讓他們滾回家去,一刻也不要呆在這裏了。”
王力強想了想說:“你怎麼趕他們走啊,總不能告訴他們說冰清這孩子是鬼吧,那樣不就全露餡了。”
薛愛玲長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朱喜仙把晚飯做好,一口飯也吃不進去,對方玉鋒說:“你說咋會發生這麼倒黴的事情啊?”
方玉鋒安慰道:“這沒什麼的,像咱們小時候不還一樣,小孩子都是見水見土愛玩的很,不是沒事嗎,小時候我還差一點掉水裏淹死呢,隻是現在的孩子嬌貴了,沒事,咱們也不要自責了,後麵多操些心就是了。”
“你看今天嫂子著急的那樣,我的心也如同針紮一般,小慶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不難受嗎,我又不敢表現出來,怕別人看出來,對兩家都不好,這種痛苦誰會體會得到,我也想離他們遠遠地,可是……”
朱喜仙有些哽咽。
晚上,朱喜仙躺在床上,心想如果今天掉進水裏的不是小慶而是冰清,薛愛玲那邊會有如何的反應呢?心裏會是舒坦些還是更悲痛些?又或者孩子不幸掉進水裏淹死了,自己又將如何?朱喜仙不敢想,那是再痛苦不過的事情了,小慶、冰清都是她的孩子,任何人出了事情都不會好過的,這就是換孩子的結局吧,怕自己生的孩子出事,又怕自己養的孩子出事。朱喜仙輕歎了口氣,用手摸了把眼淚,久久的難以入眠。
第二天吃過早飯,朱喜仙跟丈夫商量下,帶來一百塊錢去了薛愛玲家裏,到了家,見薛愛玲在涼豆角,見朱喜仙來了,淡淡的打了個招呼,又說:“我昨天在園子裏摘了半籃子豆角,都老了,就用開水煮熟,曬起來,等冬天沒菜時吃,說給你們送點呢,還不知道你們愛不愛吃。”
朱喜仙淡淡的一笑,回答說:“不用了,家裏有菜。”又問:“小慶今天怎麼樣了,好點了沒?”
薛愛玲不冷不熱地說:“可能是被嚇到了,昨天晚上哭了半夜,現在還沒有醒來,沒有精神,恐怕是嚇掉魂了,等會兒去西頭的劉婆子那裏讓她叫叫魂。”
朱喜仙憋住淚水,說:“那我待會和一起去吧。”
“不用了”,薛愛玲想了想,放下手中的活兒,走到朱喜仙麵前,說:“我說妹子,其實這話不知道該不該說,我覺得你和冰清搬到這裏來真的不太合適,咱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這孩子要是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對孩子真的不好啊,我都覺得像我們這種情況能少見麵就少見麵,能不見麵就不見麵,你看我也把那宅子讓給你們做生意了,你們把錢也掙到手了,你們就回家吧,到家了也是一樣的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