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在令狐衝神色陡變之時已經暗道不妙,此時見令狐衝神情猙獰,長劍刺來,雖然劍勢緩慢,但終究無力反抗,當下隻好閉目待死。哪知長劍尚未抵達,倏地聽到儀琳一聲嬌呼,道:“哎呦,不要。”
令狐衝心神一震,回複了清明,劍尖抵在田伯光的咽喉上,臉上一片肅穆,回首看了看儀琳,眼中頗為不解。
“佛說不可殺生,令狐師兄,他……他既然決意放下屠刀,我們本該給他一次改過向善的機會。”說著雙手合十,小聲地念起經文。
令狐衝心中雖然打定主意殺了田伯光,但心底深處終究尚餘不忍,此刻聽了儀琳的話,不由一愣,看向嶽興。
嶽興苦笑兩聲,搖了搖頭。儀琳性子單純,哪知田伯光往日犯下的罪孽是怎樣不可饒恕,她隻道田伯光以往犯了大錯,但眼下卻發誓棄惡從善,這便起了寬恕之心,不忍田伯光命喪於此。
嶽興看著儀琳,田伯光的罪行實在不好說與儀琳明白,況且便是她明白了,也未必就能狠心殺了他。可是若真的放過田伯光,也未免功虧一簣,下次再要捉拿他,可就極為不易了。當下沉吟半晌,倏然間見儀琳臉龐嬌美,神色柔和,閉目低頭輕聲念誦佛經,竟有說不出的聖潔感,靈光一閃,道:“既然儀琳小師傅為他求情,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令狐衝與儀琳眼光轉向嶽興,便是田伯光也看向他。嶽興接著說道:“儀琳小師傅的爹爹是個出家的和尚,不如讓這田伯光也出家為僧,日後伴在儀琳爹爹身旁,讓她爹爹代為看管,既不傷了田伯光的性命,也教他從此無法做惡。況且不戒大師脾氣實在有些怪異,田伯光跟隨他,怕是要吃不少苦頭,也算是為了前罪受罰。”
令狐衝不知不戒和尚是何等樣人,儀琳卻對自家父親甚為了解,當下急忙搖頭,倏地又覺得嶽興這個主意不差,但潛意識裏總覺得讓田伯光跟隨不戒和尚不太好,具體哪裏不好又說不上來,當下怔怔無言。
嶽興站起身子,走到田伯光身旁,出手如電,封住了他幾處大穴。田伯光神色焦急,他向來自由散漫慣了,哪能整日受人約束,更何況還要出家為僧,有心反抗,卻力不從心。轉念一想,又不聲不響老實下來,隻在心中暗道:“等大爺恢複了自由,天高海闊,還不是任我馳騁!到時候老子一刀砍死那個臭和尚,誰又能阻止得了我?”
嶽興在一旁見田伯光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心中明了了他的想法,嘿嘿冷笑一聲。不戒和尚武功高強,若是不能製服田伯光,嶽興又怎會打此主意?不過嶽興心中極為不屑田伯光的行徑,當下氣運指尖,迅速在田伯光腰背腎俞處點戳,勁力透過肌理,封住祖氣,定要田伯光日後再難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