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人一句。
吳崇君的臉一陣白,一陣黑。
常凱歌尤笑的極其惡劣。
韋堯因為出言不遜,乘火打劫的揶揄了吳崇君,便失了享有免費送飯的特權。
韋堯追悔莫及,跟在吳崇君後麵屁顛屁顛一天自我掌嘴,自我侮辱了一天也沒能得到吳崇君的諒解。
從此他便擠在了排隊的大部隊裏自己打飯,因為要趕時間和茶花女聊天,總是腆著臉插隊,算是受盡了白眼。
一個月了,我感覺這段時間老是不安,我不知道是要發生什麼,還是已經發生了什麼。
我給安寶發消息,老是頭像黑黑的,看他的黑白照,我感覺有些慎人。
我說,你死那裏去了,一點點消息沒有。
他沒有回,我心裏不安,那天安阿姨打電話過來說安寶跟我聯係沒,說好久沒給她打電話了,她打過去也是關機,我安慰她說有有有,昨天我倆還聊天呢。
安阿姨說,那就好,他跟你聯係著就好,你給他說,給媽媽打個電話,媽媽想他了,好半天,安姨一句話沒說,我聽得到她電話那頭的哽咽。
安寶是怎麼了,我突然發現關了手機,斷了QQ,我突然就沒了他任何聯係。
你看,維係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的東西多簡單,又多脆弱。
我如坐針氈。
安姨老是打電話過來問,她說她覺得心急,安寶不是出什麼事了吧,她說,安寶要真出什麼事了不要瞞她。
我說,阿姨,你想哪去了,安寶活蹦亂跳好著呢,昨天還跟我吹呢,說他到了什麼地方。
我強顏歡笑。
又是十來天,安寶發過來了消息,說,哥們。
我感覺眼睛濕了,打字的手突然就抖的放不到鍵盤上。
我說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媽快急瘋了。你還管不管別人的死活。
安寶說,哥們,我翻車了,出事故了。
我剛從醫院出來。
突然間很多抱怨,很多想要責怪的事突然間就說不出來了。
麵對一個從生死邊緣過來的人,你怎麼忍心開口,活著就好。
我說,傷哪了,怎麼樣,嚴重不嚴重,我去接你。
他說,哥們,活著真難,想要活得好就更難了。
他說,沒錢真是孫子。
他說,如果有人用鈔-票扔你,跪下來,要一張張拾起,不要緊,與你溫飽有關的時候,一點點自尊不算什麼。
我沒有問,我知道他想說會自己告訴我。
他說,他開車路過一個地方,正趕上一個姑娘出嫁,姑娘家裏窮,沒有嫁妝。他把她身上所有現金給了那姑娘讓她給自己買幾身漂亮衣服。
姑娘黑黑紅紅的臉蛋上掛滿了淚水。
他說,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多人在受著苦。
他說,他的那點傷心事就是最最細枝末節,可他怎麼放不下。
他說,哥們,沒錢啦。
他想要賣車,他說,兩千塊都沒人要。
他說,從明天開始,他就要起早貪黑的掙錢了。掙點錢,繼續走,這才走了幾分之幾。
我說,大不了就回來。
他說,哥們,一咬牙就過去了,這點事兒我擔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