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筒直接擊碎了離他們最近的一棟房子的地麵柱梁,整個地麵都好像被震了一下似的。
又是一枚火箭筒,這次完全無視了易揚他們幾個目標,又在轟上那棟已經挨了一下的房子。
然後劇烈的爆炸。
大塊的水泥像刀一樣四處飛散。樓房已經傾斜。很快倒塌。
易揚牽著淩海,拚命朝馬路對麵飛奔。汪東海他們五個,也拚命往對麵跑。
一塊水泥刷地從易揚的背後劃過,直接割破了衣服,拉了一條口子。
淩海心裏直罵娘,被銬了一晚上了!,但是在這要命的時刻,因為手上還戴著手銬。再加上自己一百七八的塊頭,完全就跑不快。
要知道,人的奔跑的時候,身體的協調性很重要,雙手被銬的淩海,肯定沒辦法像平常一樣跑。一搖一擺地被易揚拖著走。
樓房居然開始不停地爆炸,對方居然提前在這些樓房裏都放了高烈度的炸藥。
炸藥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不停地想起,那些樓房隨著炸藥的衝擊力,呈不規則的坍塌。
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淩海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誰也沒有想到,因為被銬的淩海,拖著肥胖沉重的身體,因為跑不快,汪東海他們已經超過他們,正在汪東海他們接近馬路對麵的樓房時,那邊也發生了爆炸,隻看到黑夜裏幾個單薄的身影,瞬間被坍塌的鋼筋水泥所淹滅……
娘的,銬了老子一晚上,現在卻急急地去見閻王了吧!
易揚狠狠地在淩海的屁股後麵踢了一腳,然後拉著淩海朝另一個方向逃去。
易揚攙扶著淩海,朝著不斷往下掉的建築碎塊的空隙中鑽,必須跑出這條街,不然就真死定了。
兩個人此刻狼狽得有如山西煤礦裏的工人,身上到處是灰塵,身上還有不少地方被水泥塊擊中,淩海更慘,那把飛刀還一直插在他的手臂裏,但是一直緊崩的神經已經完全麻木了,隻有血仍然不停地流。
沒想到對方居然搞那麼大手筆!
京城的天空因為這個夜晚,這場大的爆炸,籠罩著一片厚厚的烏雲。
易揚拖著淩海,不斷地躲避著石塊,近距離爆炸產生的高溫熱量,震得兩個人渾身大汗,淩海的臉色越發地蒼白。
“快!”,易揚不斷地催促淩海,這該死的胖子,如果不是因為任務,易揚恨不得在他身上再紮上兩刀,炸不死你,流血也流死你。
易揚拖著淩海,踩著地上的沙堆,看到停在一棟房子旁邊有一輛封閉式泥罐車,這種車在建築工地上很常見,車身是一個大大的圓葫蘆,用來裝建築用的混凝土,易揚三兩步跑到那輛泥罐車旁,打開車門,然後扶著淩海一起躲了進去。
淩海虛脫了一般地趴在那車裏,暫時避開了爆炸飛射的建築石塊。
爆炸仍然繼續,一大片一大片的房子不斷地倒塌,然後那些沒有被炸的樓房也因為旁邊樓房傾倒的重量,有些也承受不了,也開始倒塌。
淩晨二點三十分。
除了易揚他們一行,誰也不在現場,但是如此大的爆炸引發的動靜,讓遠一點的住戶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
其中有一家,兩口子晚上正在吵架,丈夫實在是沒有心情睡覺,正推開房開走到陽台上去抽煙的時候,正好能夠看到離得大概一公裏左右的出事現場。
於是,那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一個住在郊區靠種菜賣菜為生的外地農民工,終於有了一次上電視的機會,被多家媒體,甚至還有白皮膚的老外,團團圍住,看著下麵一大群記者用殷切的眼神望著他,心裏不禁念叨著跟老婆吵架都能吵出這麼個拋頭露麵的機會,看來以後還是要多吵幾次架。
於是唾沫橫飛地向眾人描述當時的情景——
“大概是淩晨兩點鍾左右吧,反正具體我也不是太清楚了,當時,我正跟我老婆吵架,無心睡眠……”看著下邊的記者都皺起眉頭,趕緊接著說:“劇烈的爆炸聲,火光衝天,並且持續了大概兩三分鍾。開始我還不太在意,但是過了一會我再看,發現那片樓房比以前少了一些,並且,隱約聽到有重物砸在地上發出的那種沉悶的聲音,我們住在一樓,都好像有感覺到輕微的顫動,於是我終於想明白了……”
那個人仿佛自己是發現美洲大陸的哥倫布一樣,突然意識到那裏有爆炸,並且已經有樓房倒塌了,趕緊叫醒了老婆,然後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