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小西湖公園,裏麵的遊客不少。
關馨像個孩子似的,像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公園。其實,她以前來過多次的。不同的是,以前手中沒有照相機。現在,她手中有一台單反數碼相機,而且是一台品牌相機。
初冬的陽光下。關馨對公園裏的一草一木都有著濃厚的興趣。
耳靈陪了她一會,想找個地方坐下。耳靈想靜一靜、想一想耳靈在寫作的《疤結》,後麵的情節該如何進行下去。
有一張木條狀的休閑長椅,耳靈過去,坐下。
椅子上有一張舊的報紙,想必是遊人墊在屁股下的。這是一份《每日電訊》,因為不在上班,接觸這類報紙的機會少了。耳靈拿起,隨手翻看了。瀏覽每個版麵上的大標題。耳靈管這叫粗讀。
上麵的一篇文章引起了耳靈的注意。耳靈細細的看下去。
一位老人,在他63歲的那年,領回一張直腸癌三期的確診單。那天,是大年三十。老人被醫生告知做化療尚能再活五年,不化療則活不過兩年。尚在返聘狀態的他產生一個念頭:不能在城裏呆著了,必須逃出去。
老人將自己的病因歸結為兩點:生活習慣不好,工作壓力太大。
曾經,除了睡覺,老人每天隻有兩段自由時間:中午吃飯1小時,晚上吃飯1小時。
加班對於他來說,是家常便飯,一天隻工作8小時幾乎是沒有的事。他總在晚上7點半左右從家裏回到離家隻有兩三百米遠的辦公室,工作到夜裏11點左右。
癌症讓老人徹底放下對城市和事業的眷戀。看到病友們化療後沒有一個有精神頭,寧願“好死”不想“賴活著”的他,決定拒絕醫生的建議,放棄化療,去鄉村度過有限的時光。
有病友說起水泉峪有個京郊小村。他去看了看,一見鍾情,就住了下來。
不到晚上9點,許多人家已睡下。如火如荼的世界杯氣氛似乎被連綿的山阻隔在外,不再成為他的喜好。蟲鳴、蛙叫、狗吠,風聲、水聲、樹葉聲……隻有交談聲來自人類。
12年過去了。
坐在農家院裏的這位老人一頭黑發,腰板挺直,愛笑愛唱,中氣十足。這跟村民們回憶裏,那個初見時身形消瘦、麵色蒼白的老教授,已形同二人。
鄉村治好了老人的病,對預言他活不過五年的大夫來說,這真是個匪夷所思的奇跡。
在群山環繞的寧靜村莊裏,老人現在的日子過得很滋潤,困了就睡,餓了就吃,再不勉強自己,一切順其自然。
房子外牆爬著紅薔薇,通向家門的是條卵石坡道,這也是老人夫婦自己修的。原來的土坡一下雨能被水刨出溝來,老兩口於是天天去河灘選石頭。找人用拖拉機運回小院,修了卵石路。
院子裏種著櫻桃樹,院子外還有半分菜園,老人種上玉米、茄子、辣椒、土豆……長勢喜人。
吃自己種的菜,隻喝山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