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塊去看看。”沈雯也就起身穿衣服。
兩個人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向西邊的房門前靠近。在近前去的時候，兩個人還不忘相互打著手勢，叫對方的腳步再輕點。
裏麵的聲音在繼續，似乎還很有節奏。
沙天亮用手指背敲門。一下，兩下，到了第三下時，房間裏的聲音嘎然而止。
“小白，你在做什麼？”沈雯望了沙天亮一眼，問道。
沙天亮也就在這時咳嗽了一聲。他一直忍住呼吸，這會終於得到放鬆，一口氣順了，跟著就是咳嗽。
房間裏沒有答話，有悉悉的聲音，接著是一聲輕而悶的聲響。
“啊。來啦。”白犀的聲音。
又一會，白犀一邊穿衣服，一邊開門。
白犀問：“發生了什麼事？哦，是叔和嬸啊。發生了什麼事？”
沙天亮看沈雯。沈雯看沙天亮。是啊，發生了什麼事？
堂屋裏的燈亮起來。沙天亮按下的開頭。
沈雯問：“小白，你在做什麼？聲音很響。”
“哦。對不起，吵醒了你們。”白犀說：“我在練拳。”
沙天亮問：“你會打拳？”
“我在打長拳。”白犀做了進一步的解說：“我習慣於夜裏打拳。白天裏沒有時間。”
“哦。是這樣啊。”沈雯看了沙天亮一眼，眼神中有抱怨的意思，是說，都是你，大驚小怪的，人家在練拳腳呢。
沙天亮說：“聽見你的房間裏有響動，不知道你出了什麼事，以為你又病了。”
沈雯跟著附和，說：“就是，就是。以為你又病了。”
“沒事。你們去睡吧。真的是不好意思，把你們吵醒了。”白犀說著，就打了一個長長的嗬欠。
沙天亮和沈雯轉身往回走。
“別練了。睡吧。不早了。”沙天亮是背對著白犀說了這話。
白犀用手撓了頭，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嗬欠。
房門在這對老夫妻身後關上了。
回到他們自己的房間，關了門後，兩個人都沒有睡意。
這時，他們感到夜裏的寒意更濃。
“睡吧。”沈雯開始脫衣服。
沙天亮卻沒有脫衣服的意思。他在沉思。
“睡吧。”沈雯又一次催促道。
沙天亮點了頭，默默地開始脫衣服。隻是，他的動作有些遲緩，心思重重的樣子。
兩個人的身子縮進被窩後，說上了話。
沈雯說：“白犀這孩子就是不一般。他還會打拳呢。”
沙天亮說：“我總是覺得他，有點怪怪的。”
沈雯問：“哪方麵怪了？”
沙天亮說：“他說在打拳。我知道的，打拳的人，在勁頭上時，精神很好的，不會在這個時候打嗬欠的。”
沈雯說：“我在想啊，小白的床上是不是少了被子，是不是感到冷。打拳是可以驅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