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土還在磨蹭,為鑰匙插不進去檢查鑰匙的方向,是不是插反了向。檢查過,想了,不對啊,這種防盜門上的鎖,鑰匙不分正反。
李大土正在犯迷糊呢,門開了,是一個女人,一個年輕的也是漂亮的女人。李大土呆住,不認識啊。腦子裏產生的第一個反應是,紀虹家沒有這樣的一個親戚,對,可能是紀虹的同事。於是,他,笑在臉上,點頭。
“先生,你找誰?”開門的女人這麼問李大土。
李大土說:“哦。你來了。”
“你是……”
李大土徑直走了進去,反問:“紀虹呢?”
女人告訴:“她不在這裏。房子賣給我們了。”
李大土定住腳步,轉過身子,瞪大了眼睛,竟然懷疑自己聽錯了話。
“你是?”女人又問。
“李大土。”李大土笑了笑,說:“紀虹的丈夫。”
“哦。李大哥。你快坐,你坐。”女人為李大土讓座。
李大土沒法坐了,他的眼睛掃過客廳裏的擺設,才發現一切全變了樣,沒有一樣東西是熟悉的。腦袋又是嗡地一下,最近這是怎麼了,腦袋喜歡上這種感覺,老是這麼嗡地一下。
腦袋這麼嗡了過後,李大土心裏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告辭,他識相的退著出了門。
下樓,出了單元門,低頭走路,一個老人叫停了他:“大土啊。你那條金毛,我把它埋了。”
“金毛,埋掉,它怎麼了?”李大土盯著老人的臉。
老人說:“哀。可憐喲,餓死的,它不肯吃,也不肯喝。”
李大土的身上,血不是往上湧,而是往下沉,手腳有冰涼的感覺。
老人指了左前方那棵樹說:“把它埋在那棵樹根旁。”
李大土向那棵樹望去,那是一棵香樟樹。他歎了一口氣,說:“張伯,謝謝你。”
老人問:“你沒事了吧?”
李大土這時隻有苦笑,苦笑了一下,說:“出來了,沒事了。”
“你們怎麼想起,把房子賣了?這不是住得好好的嗎。不該賣掉的,這塊地方不錯的。你不在這塊住了,我少了一個說話的人。想你呢。”
心頭一熱,李大土的心頭一熱,抿了一下嘴唇,使勁點頭,說:“張伯,我會來看你的。”
不能再這麼站下去,不能再這麼跟老人說話,心裏難受,怕是控製不住自己。李大土說了句“張伯你保重”後,就腳步匆匆而去。不知為什麼,現在變得這麼容易動感情。也許正如紀虹所說,這方麵很沒出息。
隻有先見到紀虹,才能知道這個家發生了什麼。房子賣了,她這會肯定在她母親那,在她的哥哥家。
李大土隻有去紀虹的哥哥家,那是他熟悉的一個地方。大舅老爺一向對他不錯,嶽母對他更是那個好。一路上,李大土心中生出不快來:這個紀虹,怎麼能這樣,又不缺錢花,賣哪門的房子。
他壓根沒有往離婚的事上想。他不想離婚。每次紀虹說到離婚的事,他隻當是玩笑,總會說上其它的事,把離婚的話題晾到一邊。即使在看守所裏,紀虹去說離婚的事,他也隻當是她氣頭上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