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回來,還是客人。”白守仁的手顫抖地在白犀肩膀上按了一下。
白犀不好再和養父爭這個事,就先吃了。吃了兩口後,白犀眼淚汪汪的。這碗麵條清淡無味。養父就吃這個、這個觸動了白犀心底最脆弱的一根弦。
想想養父一個人獨自生活這麼些年,真的不容易,孤獨,寂寞。有人勸養父續弦。聽親生母親也就是養父的妹妹說,養父怕繼母對白犀不好。
白犀想,就是不好,又能怎麼樣。養父的腦子一根筋。養父如果再找一個女人,也就是繼母,對白犀來說,無關於好與不好的。白犀長年在外習武,不在一起生活。
白守仁又端出一碗麵條,放到白犀麵前,換走了剛才那碗麵。
被白守仁端走的那隻碗裏,可以說是清湯寡水。
新做出的,就是把方便麵用開水泡了,還沒完全泡開。
白守仁說:“年輕人愛吃這個。這個麵有味道些。”
白犀問:“你不是說,不喜歡方便麵的味道嗎?”
白守仁說:“方便麵不是我買的。是你哥耳靈來看我,看我的手做事不方便,就出去買了一箱子放在這。你說,我哪吃得了這許多。”
白犀問:“你的手,抖動比以前厲害些了。現在,你有醫療保險。有病,應該去看啊。就是有不讓報銷的部分,我來出。講好了的,你怎麼就不聽呢。”
對於藥物作用於人體的副作用,白犀經常說與別人聽,卻從不說給養父聽。養父不相信這個。養父隻認一點,自古以來,有病就吃藥。
養父雖然認這個理,卻少有行動。有時候,他病了,感覺自己能抗過去,就不吃藥。這倒不是相信妹婿耳建設的觀點。他是想省錢。
白守仁說:“眼看你就大了。要娶媳婦。我要攢些錢,給你娶媳婦用。”
白犀搖頭,心想:就憑你從牙縫裏省下的錢,夠用哪兒?
白守仁用手上的筷子點了點白犀麵前的方便麵,催促道:“可以吃了。”
白犀沒動筷子,說:“爸。我再說一遍。我結婚,不可能要你一分錢。你攢也也是白攢。我是男人,我有能力自己解決一切問題。”
白守仁滿臉笑容,說:“好。好。我家白犀就是好樣的。樓下老王,上個月,被兒子打傷了,住進醫院。現在還在醫院住著呢。”
白犀問:“為什麼?”
白守仁說:“他兒子要麼不回來,一回來就要錢。老王隻說了一句,你都結婚成家了,還回來要錢,好意思嗎?就這句話,把那個小東西激怒了,操起拖把就打。”
白犀說:“老王叔,也夠倒黴的。”
白守仁說:“是啊。老王就說你好呢。時不時就給我快遞東西。老王好羨慕的。”
白犀笑了笑,低頭吃麵條。他看出,養父為這個,很開心。
“哦。對了。”白守仁突然想起什麼的,說:“兒呀。你抽個時間,去看看你爹媽。我那個老妹子,給我打電話時,就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白犀笑笑地點頭。白守仁說的老妹子是白犀的親媽。
白守仁說:“要不。吃了飯,咱爺倆就去。”
“行啊。老爸,聽你的。”
白犀雖然嘴巴上爽快的隨從了養父,但在心裏頭,他不太想去看親生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