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蒂斯塔先從能源著手,買下巴西北部一個地熱發電廠,成立稱為MPX的能源公司,並獲加拿大安大略省教師(退休)基金的大力加持。3年後,他再度出手創立鐵礦石公司MMX,再3年後的2007年,巴蒂斯塔成立了讓他成為巴西首富、卻也導致他破產的石油開采公司OGX。
這家公司在2007年成立,2008年6月就已經在巴西證券交易所上市,創始股東有巴蒂斯塔自己的控股公司EBX、他的老戰友安大略省教師基金,也找了巴西石油公司的鑽油專家擔任探勘技術長。
除此之外,就是幾本製作專業而精美的營運企劃書,以及2007年底標到的油田開采權利證書。巴蒂斯塔就這樣憑空創造出被稱為“巴西第二大的石油集團”,輕易就在IPO的過程中,募集到將近30億美元的資金。
拿著飽滿的現金,巴蒂斯塔瘋狂標購石油探勘權,花13億美元買下巴西外海21座油田的開采權,出價是競爭對手的兩到4倍,然後用這些權利證書繼續集資,搜刮了30億美元。
OGX在2008年6月上市,不到一個星期後,國際石油價格漲到每桶147.3美元的天價;不斷飆漲的原油價格,讓瘋狂追捧OGX的投資人欣喜無比。OGX在還沒有開采出一桶原油之前,就已經創下300多億美元市值紀錄,將巴蒂斯塔推上巴西首富寶座。
在這段瘋狂衝刺的期間,巴蒂斯塔高舉“X”旗幟,用極限運動的力道打造他全球首富的能源王國。他繼續成立以“X”為名的子公司,例如OSX公司,打造了兩艘海上煉油船,更承建全世界第三大的超級港口,麵積有一整個美國曼哈頓島那麼大。他把集團所有的運輸資源集中成立LLX公司,再從OSX公司手中承接超級港口的承建合約。
股價剩1% 公司債跳票
然而,就在《福布斯》、《彭博商業周刊》宣布巴蒂斯塔榮登巴西首富,並且快速邁向世界首富的榮耀時刻,OGX王國的泡沫破滅了。這個過程,要用金融與法律專業術語描述,或許非常複雜;但如果用白話文解釋,卻也非常淺白,巴蒂斯塔原本預估,OGX集團每天要生產75萬桶原油,但是實際產出卻隻有1.5萬桶。
當投資人了解到,巴蒂斯塔標到的石油開采權,都是打不出原油的幹井,或者還得花大錢才能吸到油的密封井之後,就毫不留情大賣它的股票。而且禍不單行,金磚四國的光環褪去,石油價格回跌,鐵礦砂與金屬的價格崩跌,巴蒂斯塔的世界首富宣言,很快成了笑柄。
從2010年的股價高點起算,OGX股價從最高的23裏拉,一路跌到今年10月初的0.21裏拉,隻剩高點的1%;另一家OSX的股價,從32裏拉崩跌到0.47裏拉;有開采鐵礦的MMX已經賣給德國公司EON,巴蒂斯塔隻拿回不到兩億美元的現金,根本是跳樓大甩賣。
不隻是股票,OGX發行的公司債也成了膠水未幹的壁紙。2018年到期、當初發行25億美元的公司債,在10月初的交易價格每單位剩下6美分(麵額1美元),其他的公司債也都剩下麵額的1/10上下。彭博信息報道,巴蒂斯塔旗下公司債的跌幅,高居今年新興市場公司債的前三名,已經等同破產了。
巴西償債惡名昭彰
OGX在10月1日跳票4450萬美元之後,巴蒂斯塔的能源王國已經被送進了棺木。GE投資的3億美元、迪拜主權基金的15億美元、PIMCO20幾隻基金持有的5.76億美元公司債,全都血本無歸。
PIMCO管理資產超過兩萬億美元,被巴蒂斯塔倒掉5.76億美元,不會有任何實質影響;但是倒債過程太惡劣,因此PIMCO、貝萊德等龍頭資產管理公司,帶頭組成聯合債權人團,聘請投資銀行羅斯柴爾做財務顧問,向巴蒂斯塔索討。
至於GE、IBM、迪拜主權基金、加拿大安大略省教師基金,由於投資的是股權,過去這段期間已經不斷與巴蒂斯塔私下協商,交換各種權利,設法減少損失。
過去巴西賴債的紀錄惡名昭彰,平均破產程序長達4年,而且100美元的債權隻能拿回16美元;即使是破產稀鬆平常的美國,平均也隻要花兩年,投資人可以拿回82美元的債權。巴蒂斯塔賠掉的,不隻是他的全球首富夢想,還有巴西好不容易重建的國家債信。(本文作者為紐約大學金融碩士,曾任台灣金控公司副總經理)(摘自台灣《今周刊》)(編輯/袁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