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回了自己的院子裏,見著滿院子都是安靜的一點聲音不聞,那些丫頭和婆子全悄悄地站在院子裏麵的回廊上,見著十四來了要請安。十四一擺手:“奶奶這些天身子不好,不要吵了。”見著惜春身邊入畫出來,十四搶先一步問:“你們奶奶現在如何了?早上鬧著身上不好,這回子要緊麼。實在不成叫太醫看看就是了。”入畫見著是十四,笑著一蹲身:“給爺請安,早上拿回奶奶的身子好些了,隻是擔心著前麵的事情。等著傳來了消息,聽見無礙了,我們奶奶才放心了,胃口也好了進了一點的燕窩粥。這回都好了拿著一本書看呢。還說叫奴婢把以前收著的針線拿出來準備著給大姑奶奶送去呢。”
“可真是個利索的丫頭,既然這樣也好了。你們都要仔細這伺候著,不準惹你們奶奶生氣!”說著十四拿著眼睛掃視一圈這些人,被十四的眼神盯著,丫頭和婆子們一個哆嗦,忙著稱是。十四臉色好一些對著入畫說:“你整天跟著你們奶奶身邊的,最近東邊的那些人來跟著你們奶奶說了什麼混賬話沒有?”十四擔心弄尤氏來跟著惜春鬧。
入畫以前還有點擔心,林家的姑爺看著珍大爺不順眼,東府那邊也確實是鬧得不像話。自己的姑娘一向是個不喜歡惹事的,對著東邊的躲還來不及呢,現在他們出事了,若是沒皮沒臉的上來跟著拉扯。和十三的媳婦比起來惜春不是很難看麼?
“賈家的人來都是直接和夫人說話,奶奶隻是說身上不好全推了不見的。這些天並沒有什麼人進來煩心。隻是——”入畫想想還是對著十四說:“我從小跟著姑娘,伺候了這些年了。當初他們也不管姑娘,我們沒了的老爺是個什麼樣子爺是清楚的,整天的念經和道士們每天要長生不老的。姑娘可憐見的生下來沒了親娘,那個時候珍大爺還沒成家呢。好在老太太看著姑娘沒人管,接過來自己養著。後來東邊全是大爺說了算,前頭的奶奶進門沒幾年就沒了,就是小蓉大爺也是個孩子呢!哪裏能想著姑娘了。也就是在老太太這邊還好些。後來又是現在的大奶奶進門,絲毫不提接了過姑娘回去的話。十四爺想想,那邊再好,老太太和太太再和善也不是親生的爹娘,底下的下人那有個不嚼舌的。姑娘越發的沉靜了。他們全不把姑娘放在心上,如今遇了事,還有什麼臉麵在姑娘麵前說嘴呢。隻是姑娘的餓心思,奴婢想著,畢竟是血緣上扯不斷,姑娘有些傷心罷了。”入畫把賈珍尤氏為什麼跟著惜春鬧翻的真實理由沒說。賈珍幹的那些事情實在是沒法說出口啊,跟著兒媳婦胡混,勾搭著自己的小姨子,這算是什麼事啊!
十四也明白,點點頭進屋去了。惜春這回沒看書也沒畫畫,隻是拿著一個荷包發呆,連著十四進來也不知道。
“這個荷包看著眼生,你新得的?”十四坐在惜春的對麵,剛才看著惜春發了半天的楞,盯著那個荷包隻是出神,這個丫頭滿肚子的心思隻是憋著不和別人說。惜春對著賈珍的感情可能和當初自己和四哥之間的感情有點相似。都是鬧的你死我活的,隻是當初自己在被關起來的地方聽見雍正皇帝駕崩的消息,心裏一瞬間還是傷心的。惜春從小沒和賈珍一起生活過,但是惜春還是能在賈母的身邊平安的生活,賈珍就是再不是東西,對著自己的妹妹也不算是很可惡的。
惜春猛的聽見十四的聲音嚇一跳,抬頭撞進一雙深黑的眼睛裏麵,惜春臉色有點紅。對著十四,惜春真是不知要如何麵對了。晴兒做的那些事情惜春聽了一陣的傷心,可憐的十四如何遇見這些事情。自己的妻子爬牆,對著那個男人都是難以忍受的吧。好在這些天賈敏忙著布置事情,賈家出了事情,自己躲起來,十四忙著兵部的差事沒多少時間在家呆著。如今聽見晴兒的事情了結了,十四回來了。惜春麵對著丈夫,張張嘴,臉上憋得通紅的,半天擠出來一句話:“那個晴兒不是個好東西,你為了那樣的人生氣不值得的!”
十四聽見惜春的話忍不住笑起來,自己從來沒把晴兒當成自己的妻子,當初成親的時候,十四想著晴兒看著還算不錯,長相也好,若是老實的伺候自己,聽話哄著自己開心,反正男人麼,一個福晉兩個福晉和自己有什麼區別?誰知成親第一天,晴兒要死要活的樣子把十四徹底給惹毛了。你個什麼東西,爺還不稀罕呢!因此晴兒出牆和什麼肖劍混在一起,十四隻是生氣你找也該找一個比爺強的啊。隻是天下誰能比爺強呢?哎,十四,你太自戀了,這個時候還想著自己帥的天下無敵呢。
因此晴兒的事情對著十四沒一點心裏陰影,更不會造成以後十四童鞋酗酒和家暴等等。因此還是老神在在的有心情逗著發愁的惜春,惜春放下荷包對著十四遲疑一下咬著嘴唇低聲的說:“這些天我知道二哥哥和娘親為了我哥哥不成器費了不少的心思。他如今的下場最然是罪有應得,嫂子對著我也不過是麵子上的事情。可是我畢竟還是他妹妹。這些是我攢下來的,也不是很多大概是一千兩的樣子。裏麵有當初我出門子老太太給的私房錢,以前我的月錢沒什麼用處零碎的攢著,如今翻出來也有不少了。他們我是不見的,隻把這個叫人送去。或者是給嫂子打點牢裏麵的事情也好,家裏想著也被掏空的差不多了,拿著貼補一下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