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拉過三小姐婭然：“我的三丫頭也好，聽見你的笑聲，心裏哪怕有天大的愁也擱下了。”
四小姐嬌然咬了咬唇，款步上前，嬌俏地拉起老太太的手：“老太太，嬌然也是真心孝敬您的。”
“對對對，我的四丫頭也是個好的。”
說著，看了一眼低著頭的佟嫣然，暗自歎了一口氣，眼色刹時暗沉，示意佟嬤嬤。
佟嬤嬤忙走過去：“五小姐，這邊坐。”
嫣然安靜地走過去，坐在炕梢的邊沿。
十年前，有位名震京城的算命大師說，五小姐命中帶煞，克父克母克同時辰出生的人。滿府裏有好幾個人和嫣然一樣，老太太，夫人，三小姐婭然，四小姐嬌然和五姨娘，大家都是子時生人。所以，老太太雖不厭惡嫣然，卻是刻意不見她。府中若沒有大事，一般不見麵。
媚然和嬌然坐在老太太的左邊，婭然坐在右邊。
老太太放眼望去，幾個孫女穿戴鮮亮華麗，珠翠環繞，或乖巧或伶俐或嬌憨，獨獨佟嫣然行止淡然，不言不語，身上穿著明顯短小了幾分的銀鼠皮襖，有些灰暗的彈墨棉裙。頭上的飾物也簡素的很，隻戴了兩朵絹花。
老太太歎了一口氣，吩咐身後的佟嬤嬤：“你去找找，我記得去年大姑奶奶托人給我帶來幾身她親手繡製的冬衣，我嫌顏色花式太過年輕，讓人收了起來。這會兒找出來兩件給五丫頭，我瞧五丫頭穿上正合適。”
“是，老太太。”
嫣然似乎很不安，忙謝辭：“謝謝老太太的賞，”又道：“我有衣裳穿的，就算以前的那些衣裳都舊些短些，可母親昨兒還讓周端家的送了兩身新衣裳呢。”
老太太詫異地看了嫣然一眼。
眾人皆望了過去。
“五丫頭，家常穿素寒些無礙，可今兒要去宮裏，那就素寒不得，這要讓人瞧去，不說你祖母苛待你這個沒娘的孫女，也會說你母親持家無方。”
老太太停頓了片刻，又道。
嫣然笑了笑，回道：“老太太教訓的是。”
四小姐輕輕地冷哼了一聲，悄悄地捅了一下身旁的二小姐，細聲地說：“就慣會作出這可憐兮兮的樣兒，討老太太憐惜，讓人瞧不上。”
二小姐媚然抿唇一笑，不語。
四小姐又道：“二姐姐，你怎麼不說話？”
“我在想，四妹妹若扮成可憐兮兮的樣兒，又會是個什麼模樣？”
嬌然斜了一眼嫣然，道：“我可做不來，也不屑做！”
聲音大了些。
老太太不滿地皺了皺眉頭。
佟嬤嬤捧著衣物進來。
嫣然接過，款款地走到老太太麵前，跪下，朗聲說道：“孫女謝過老太太。”
老太太這才看到，嫣然的手還纏著一方手絹。便問：“你的手怎麼了？”
嫣然看了一眼，無所謂地說：“沒事，流一點點血而已。都怪孫女自己不好，四姐姐也就是那麼輕輕地一推，孫女便摔倒了。”
老太太將深潭般似的目光投向佟嬌然，若有所思，卻沒有說話。
見嬌然處於下風，佟媚然趕緊把話轉移，笑問：“老太太，聽丫頭們說母親早就過來了，母親呢，怎麼不見？”
老太太伸手拍了拍媚然的手：“還是二丫頭心細。你們的母親啊，領著你們的姨娘，在我的廚房呢，她要親手做一些糕點給太後娘娘帶去。”
哦。
“母親做的梅花糕，是京城一絕。”媚然笑說。
嬌然忙跟上：“我聽我姨娘說，母親做的奶糕更是好吃。隻是我人小命薄，沒福吃上。”
又轉向媚然笑道：“四姨娘深得母親的真傳，她做的豆黃酥餅那真是吃了還想吃。”
佟婭然冷哼了一聲，斜了一眼滿臉諂媚的佟嬌然，卻蹙緊了眉頭，低聲問：“老太太，太後娘娘突然間傳我們姐妹幾個進宮，究竟為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