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
擦擦擦!
本來因為看著這廝而站住腳步的蘭伯,看著俊朗的容顏對著懷裏咿咿哦哦試圖抓住白發的孩子笑,已經是黑氣熏天,一聽到如此挑釁的宣言,直氣得心肝脾胃腎都炸開了。大踏步上前從那男人懷裏一把搶過來孩子,轉身就走。
這是他呼蘭斯的孫兒,跟這個白毛鬼有毛的關係!!!當年就是因為他,自己得不到盈兒的心,已然是憋屈萬分。之後穹兒還被他給藏在了天留山裏麵十幾年,讓自己派回來的人找不到蹤跡,一直活在自責之中,覺得自己沒能保住她們母女,愧疚至極!
更不要提這廝設計,幾次把穹兒送到洪城,卻把自己瞞的自己死死的!要不是最後發現了崔嬤嬤,這輩子是不是沒人打算告訴自己那是他的女兒了?
還想搶他的孫兒,想的美!
他的孫兒,從今天起,他親自教養!
小跑著追趕過來的閼闃看著呼蘭斯怒氣衝衝的抱著小王子走開了,衝著白發俊美男子眨了半天的眼睛,為毛他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廝呢?白發段青岩,南疆武王他倒是聽說過,可是他確定跟南疆根本沒有交集過,怎麼會對此人有這份熟悉感呢?
他跟呼蘭斯也算是相識這麼多年了,這輩子能讓他有這樣憤恨的表情的,也就月妃一人了吧?嗯,還有那個俊美無雙兩三郎的‘薛三’!
嗷!
薛三郎!
閼闃終於想起來眼前這份熟悉是從哪裏來了的,擦!這廝當初不是死了麼?
看著灰色的眸子瞪得銅鈴一樣大,段青岩淡淡一笑,“閼城主的腳不疼了吧?”看他跑的這般快,估計早就複原了吧!
尼瑪!
閼老頭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在戰場上竟然把他腳趾頭戳掉了一個,害得他十來年都沒能光著腳丫子任意走在光潔的大理石上的人,薛三郎!
當初,他聽到這廝死在月朝自己的牢獄之中的時候,可是開了十幾壇子的老釀,喝了個通透順氣!為毛這廝如今還能安然的站在眼前,為毛他的腳趾頭又疼了呢!
不過當年尚且不敵,何況如今他已經這般年歲了呢!閼闃鼻翼鼓了幾下,哼了兩聲,轉身追隨蘭伯的腳步而去。
眉眼間帶了絲絲笑意,一張俊顏染上了溫情,段青岩感歎世間之事奇幻,曾經互相恨之入骨的敵手,如今卻是扶持相幫的袍澤了!
又看了一眼神機樓的方向,才接過鹿皮遮麵的男子手中的韁繩,翻身上馬飛馳出城。
“我若是你,就回去看看!”肖雲謙粗糲的嗓子說著最冷淡的誘惑。
一身烏黑男裝的雪姬從樹後繞了出來,麵上不知情緒,“鴻烈大可汗想我替你收拾蕭氏殘部?”
好玲瓏的心思好厲害的眼,鹿皮遮麵男子並不否認自己勸說的用心,“蕭蔗雖亡,可是她臨死時也說了自己身邊八十一將。戰神蕭氏向來用兵如神,百年來的算計早已滲透各地,北邙大王妃,月銘身邊的趙平,甚至南疆平城太守趙氏!”
“有跡可循之人尚且如此多,隱藏暗處還不知幾何!蕭蔗一死,隻怕他們會更加深藏行跡,來日......”
“天下必然因他們而大亂!”
雪姬點點頭,倒是讚同這人的觀點,“可惜我並非段氏血脈,離開之時也是因為身份泄露,南疆不容!”關鍵是那個她用心保護了十餘載的弟弟不容於她,這才是她傷心之餘斷然而走的原因!
“趙氏戀春已經封後,妹妹趙戀碎為貴妃,薛十六娘被廢冷宮之中!”
淡漠的棕眸掃過那一身礙眼的流光烏,臭丫頭究竟做了幾身衣袍?剛才的武王就不說了,怎麼連這個討厭的女人都有呢?“武王此次獨自冒險千裏奔襲,就是為了救那小子一命!若是去的晚了,南疆帝卒!若是去的早了,也許......”
轉身往神機樓的方向走去,得讓她給自己做一件衣袍才好,“也許就會被蕭氏戰將共同剿滅!”
哼!
雪姬不屑於這男人的挑唆利用,可是也不得不承認,她心裏還有那個護了十幾年的弟弟,甚至那個從來不曾仔細看過她一眼的男人!
垂下眼瞼看著手中一縷紅繩捆縛的白發,那時候自己還小,不肯獨自睡在那個空曠的殿宇,他剪下來自己的一縷頭發放在她手心裏,‘莫怕,我在!’
其實有那麼個男人在這裏,她根本無需擔心那傻丫頭,可是現在那個男人跟棗子需要自己!吐出一口濁氣,步伐穩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