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手也是由鐵鏽組成,手的表麵黑色的鏽渣緩緩移動,可以透過手掌看見城主府的地麵。
手漸漸又縮回了虛空,留下一個圓形的平麵在劍柄後方緩緩旋轉。
“陳無昂。”一個平靜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
少年本來嚇得瑟瑟發抖,聽到這個聲音忽然感覺到莫名的熟悉,他緊張地盯著那片圓形的虛空——陳無昂是他的名字。
劍柄在空中旋轉了兩圈,隨後那隻手猛的從虛空中探出,不,不隻是手,手臂很快鑽出,手臂握住了那柄劍,像是一個戰死將軍最後握著劍跪下的手臂!
“陳無昂!”聲音大了一點,像是非常痛苦,非常用力的樣子。
“你是...你是誰!”少年咬著牙,看著那根手臂上鐵鏽組成的青筋暴起又破碎。
城主府的石製地麵在壓力下逐漸裂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陳無昂!”手臂的主人在虛空那頭大吼,整塊石頭製成的地板在劍下轟然破碎!那個跪下的將軍終於站了起來,虛空驟然破碎,一個鐵鏽,一個將軍站了起來!
鐵鏽組成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它...他伸出手掌,地上的鐵鏽隨風而起,凝聚在腰間變成了劍鞘,他把鐵鏽組成的劍插入劍鞘,伸出雙手靠近少年。
“陳...陳無昂?”鐵鏽的聲音溫和,但是他的外表實在是不能形容,麵龐支離破碎,沒有眼睛,隻有鐵鏽組成的眼眶。
“是...是我。”少年沒有後退,隻是緊張地繃直身子,這個聲音太熟悉了,熟悉到即便忘記是誰也會繼續傾聽。
鐵鏽組成的雙手在少年麵前一寸停下,十指微微顫抖,嘴巴微張,吐出的鐵鏽又被飛快地收回身子,他...在猶豫。
“陳無昂。”鐵鏽歎息了一聲,收回了自己的雙手。
“你是...誰?”少年向鐵鏽靠近一步,這個聲音越來越熟悉,但是就算少年絞盡腦汁也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它看見少年靠近,猛的退了一步,“別碰我!”
“你是誰!”少年大吼,但是沒有前進。
“我...”鐵鏽嘴唇上下顫抖,“我是...”
“我!”鐵鏽的雙腿瞬間破碎,化成鐵鏽在身邊飛舞。
“是!”鐵鏽像是被一台切割機從下而上切割,胸口以下已經全部化為飛灰。
“陳!”鐵路的脖子已經消失,但他居然還可以說話!
“啊...”鐵鏽盡數消失,沒來得及說出後麵的字,隻發出了一個啊的前綴。
少年看著這一幕覺得有些莫名的酸楚,眼淚奪眶而出,“你是誰!”
由鐵鏽組成的劍跌落在破碎的石板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流著眼淚的少年跌坐在地,向著那柄鏽劍爬過去,他感覺心中莫名地痛苦,壓得他根本喘不過氣。
“你是誰...”
......
烈日炎炎。
一支軍隊整齊劃一地向著西邊前進,將旗雖然高高舉起,但是沒有一絲風吹過,馬匹的速度並不能讓這麵旗幟迎風飄揚,它緊緊地貼在旗杆周圍,像是一個戰敗的士兵。
飛燕將軍,梁無疾!
接到長安城久攻不下的消息,梁無疾沒有選擇,隻能掉轉馬頭向著長安城開撥。聽傳令兵說長安城居然有能夠重傷鐵木真的異人,這在他看來有些不可思議。
鐵木真是他親手培養的戰士,鐵血、無情、強大,那些異人往往都是靠著奇怪的魔法和永不消失的軀體在和他們戰鬥,居然有異人能夠單獨!重傷!鐵木真?
“將軍,有軍隊在後麵尾隨。”傳令兵趕來隊伍最前端彙報。
“那些蠻子?自稱陳憂禍女兒的那位?”飛燕將軍造反之後連東安王都懶得稱呼,直接叫出了皇帝陛下的名字。
“是!”
“那些蠻子?這東安帝國三十七年究竟要發生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梁無疾自言自語,他似乎忘記自己也是這匪夷所思中的一部分。傳令兵沒有回話,他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
“列陣!”梁無疾率領的鐵騎,有一部分是原西軍,還有一部分是他在草原上訓練出來的親兵,那是鐵騎中精銳中的精銳,現在地處平原,那就用自己最強的衝鋒打垮東安帝國最後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