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征兵諸事(1 / 2)

鄭鹹熙分析了李飛雄荒唐的言行後,評價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張狂了,真的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他將這種事件的原因歸結於年輕人的不知天高地厚。

張齊賢並不完全認同這樣的觀點,“恐怕是禁軍指揮中出現的問題,大權過於集中,地方沒有一丁點的見機行事之權。”

此話一出,讓鄭鹹熙驚出一身冷汗,忙勸道:“此乃軍國大事,莫要非議,莫要非議。”

張齊賢則說:“這裏隻有你我二人,怕什麼。”說著,又指了指自己心髒的位置,“忠心可鑒,都是為了大宋天下的安穩,這就如人身上長了個癤子,必須擠了膿血才會好起來。”

鄭鹹熙喝了口茶,壓壓驚,隨聲附和道:“對,對,忠心可鑒。”

其實,鄭鹹熙自己也能感受到,他雖領了軍政之權,但對軍隊的調動總是要聽從上司的命令,特別是在指揮上經常有掣肘的感覺,服從至上,機動不足。而在軍隊中,多是文臣掌握指揮權,武將們則完全處在被壓製的地位。這樣的軍隊,一旦遇到勁敵,又不能指望著文臣去衝鋒陷陣。這些弊端,鄭鹹熙心有體會,卻又無可奈何,因為國策使然。

最近,樞密院突然頒下命令,要從衡州征調兩千弓弩兵送至京城。這件征兵的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衡州境內現成的弓弩手,多集中在溪蠻、洞蠻之中,當地稱之為弩手土丁。但是,要從他們中征兵,就必須要先說服各蠻族的首領、酋長,為此,張齊賢、鄭鹹熙兩位大人隻得將精力投入到與各族首領、酋長的交涉中,其中,免不了要與他們中的某些人歃血為盟。這種義字當頭的事情,鄭鹹熙不行,卻是張齊賢的專長,也隻有他,才能既把人擺平了,又能不失朝廷的威儀。

征完兵,又是征收每年一度的夏稅,且征稅的額度要高於往年,為此,張齊賢連續忙活了兩個多月。除了白天忙於公務,晚上還得遭受理兒的哭鬧,就是這般,張齊賢竟然沒有一絲倦怠,反而興致越來越濃。

鄭鹹熙神情疲憊地勸道:“張大人,還是歇一歇吧。你文有王常、武有徐滿,瑣碎的事情,不如就交給他倆幫忙處理了。”

張齊賢拱手向北,故作玄機道:“現在不抓緊,今後恐怕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為何如此說話?”鄭鹹熙不解,問道:“該不會是你說了不該說的話,讓人給……”

“我大宋朝開國至今,未曾官員因言而受責的,你還是往好處想吧。”張齊賢解釋道:“朝廷先是征兵,後又要轉運糧草,如此準備,隻有一種可能。”

“用兵!對了,對了,你之前向朝廷獻了征討北漢的策略,應該是管用了。”鄭鹹熙猜道:“是真的要征討北漢呢?還是收複幽雲十六州?”

“恐怕都有,而且快了。”

“如此的話,不知有多少將士要馬革裹屍了。”鄭鹹熙並沒有多少興奮,他一個文臣,帶兵剿匪尚且湊合,要與北方的北漢尤其是契丹打仗,內心不免惴惴。契丹騎兵異常的驍勇善戰,當年的耶律德光席卷中原時,就讓中原千裏之地變成了焦土。中原人對契丹人,自出生起就有一種莫名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