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悄然進入太平興國三年。
曹保忠的傷勢基本康複了,他因捉拿匪首苞漢陽有功,官職上又晉升了一級。石熙載得了苞漢陽的屍身後,正式向朝廷交旨——徹底剿滅梅山洞蠻,同時也為張齊賢請了一個大功。
衡州城喜氣洋洋。自除夕開始至正月十五,衡州城的大街小巷,無一例外地都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州府門前架設了山樓影燈,高高的柱子上掛了上百個花燈,甚是壯觀。城中遇仙酒樓門口掛了數十個走馬燈,微風拂過,燈上的圖案即刻活靈活現地轉動起來,此燈最為驚奇。城中百姓,無論老幼、貧富,一概傾城而出,穿著紅色的綠色的衣衫、袍子,爭相觀燈。
正月十五過後,官員們也就各自上崗為朝廷繼續效力了。
新年新氣象,張齊賢特意將胡須蓄了起來。嘴上有毛,人的形象也顯得更加成熟、穩重。隻是,張齊賢的身形與剛剛上任時相比,明顯肥胖了許多。張齊賢盯著銅鏡裏日漸圓潤的臉龐,心生憂慮,再這麼發展下去,真的要徹底變成一頭大肥豬了。
“官人,你看看你的肚子,比我的都大了,嗬嗬……”崔姑摸著七八個月身孕的肚子,咯咯地笑出聲來。
張齊賢沒好意思說話,一咬牙,決定開始忌口幾個月,然後堅持每日清晨去遛馬半個時辰,再到校武場練習射箭半個時辰。張齊賢如此折騰了兩個多月後,箭術頗有長進,圓潤的臉龐也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隻是鼓起的大肚子沒多大變化。
王常見了,偷笑道:“大人,再過三個月,你的箭術就賽過李廣了,隻是你的肚皮嘛,這輩子恐怕隻能如此了。”
張齊賢摸著肚子,自嘲道:“我大宋朝的男兒,以肚大為美,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言歸正題,話說二月底,朝廷下令禁止沿邊各郡擅自運出銅錢。與此禁令有關的,就是三月份初朝廷審結了許奇的案子,皇帝下了旨意:免荊湖南路轉運使崔憲,削三任,副使許奇除籍為民,所賜的五十萬貫錢全部充公。至於之前讓向通漢截去的贓款,朝廷要了幾次後,便沒了下文。
消息傳到衡州,張齊賢既高興又失落。以許奇的罪過,將他砍死十回都不為過,朝廷隻將他輕輕地除籍為民,著實讓人不服。可那是朝廷的決定,張齊賢隻能尊重現實。無論如何,崔憲、許奇這兩位擋在張齊賢仕途上的攔路虎算是被清除了。荊湖南路的百姓們看著心中也高興,終於可以少些徭役、少些賦稅了。
張齊賢忌口了兩個多月後,嘴饞的受不了,終於借著許奇的好消息,在遇仙酒樓的二樓準備了一頓異常豐盛的家宴。酒桌上,信兒、誨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起東西來全然不顧形象,逗的張齊賢哈哈大笑。
張齊賢一高興,張嘴叫來店小二:“小二!快點,趕緊上酒,來一壇酒。”
崔姑斥道:“官人,你還喝酒呢,再喝,忌口兩個月可就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