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要去亂墳崗走一遭,且還是去找一個不知什麼樣子的死人,五個婢女無一例外地兩腿哆嗦,再也邁不開步子。亂墳崗那地方煞氣太重,就算是大白天,膽小的人也不敢去,更何況是幾個女娃子呢。石曦無法,隻得在州衙附近的旅店要了兩件客房,將婢女們安頓下來,他自己則跟著徐滿去亂墳崗了。
徐滿騎著馬,慢悠悠地走在前麵,且故意找一些曲折的路徑。石曦也同樣騎著馬,跟著身後,心中越發地焦急起來。
就這樣行出二三裏地,石曦兩腿一夾胯下之馬,讓馬趕到徐滿的身旁,“徐大哥,我們能不能快一點,這麼個走法,要走到何時呀。”
徐滿嗬嗬一笑,這個石曦都稱呼他為大哥了,想必離焦頭爛額已經不遠了。“石鈐轄提醒的是,我這就加快步伐。”說完,徐滿腿下用勁,一甩馬鞭,胯下之馬頃刻間狂奔起來,且速度越來越快。
石曦見狀大喜,也縱馬加鞭跟過去。大約又跑出二裏地,徐滿的馬漸漸地與石曦拉開了距離。眼見著徐滿根本沒有減速的趨向,石曦隻得繼續在後麵追。奈何徐滿的馬跑的賊快,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竟然看不到人影了。
石曦縱馬跑上一處山坡後,徹底跟丟了徐滿。“可惡,可惡,你們竟然耍我!”
垂頭喪氣的石曦調轉馬頭,花了近兩個時辰才趕回了衡州城,待他回到旅店後,發現房中空空如也。石曦驚嚇之餘,呼來店小二斥道:“這兩間房中的人哪裏去了?”
店小二知他是官府中人,不好得罪,隻好如實回道:“小的也不清楚,隻知道來了一個富商,說是恢複了她們的自由身,給了一點錢,把她們打發回家了。”
石曦聽後,呆立在原地,許久沒有說出話來。店小二口中的富商,肯定是張齊賢派來的。石曦來衡州這一遭,可謂下了血本,辛辛苦苦地花自己的銀子搞來五個婢女,此刻全飛走了不說,事情還沒辦成。真是賠大發了!
石曦在旅店住了一夜,也反省了一夜。第二日終究還是硬著頭皮,跑去求見張齊賢了。
張齊賢見石曦一臉的憔悴,關切地問道:“石鈐轄,你昨晚沒睡好嗎?”
石曦突然單膝跪地,賠罪道:“張大人,是卑職一時想了歪點子,擅自做主,要拿婢女賄賂大人,卑職已經知錯,請大人責罰。”
張齊賢說:“石鈐轄,你這是幹嘛,快起來,快起來。”
石曦堅持不起,說:“卑職有負石知州的栽培和委托,做了錯事,大人您若不責罰,卑職斷不敢起來。”
張齊賢見石曦態度堅決,隻好不再相勸,反而笑道:“石鈐轄真是讓本官刮目相看了,好吧,你此刻就隨徐滿過去,將苞漢陽的屍身領回去複命吧,至於受罰的事,就由石知州定奪吧。”
石曦聽了,眼淚都快落了下來,麵露慚愧之色道:“多謝張大人,卑職,卑職受益良多,受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