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虛心向草寇取經(1 / 2)

許奇已成強弩之末,幹不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加之皇帝陛下得知後,龍顏大怒,一道聖旨下來,就將一幹人等全部拿送到汴京城受審去了。張齊賢逮住這個機會,將凡有幹係的犯人,也一並送了出去,徹底撇清了與許奇的瓜葛。此刻撇清關係,置身事外,雖然少了些手刃仇人時的快感,但終究不失為上策之選。

王常因為朝廷編纂的《太平廣記》書中確有記載,獲得恩準,不在禁止研習天文卜相之列,其身上的罪責自然而然就免掉了。張齊賢對王常有所愧疚,便給他多放了兩天假,由徐滿陪著,想幹嘛就幹嘛去。

時間不經意間,已到了年終歲尾,節日的氣氛逐漸濃鬱起來。衡州州衙中也難得清閑了數日。

最近四五日,張齊賢隻要得了空閑的工夫,就搬個凳子坐在州衙大門裏麵的一個拐角處,舉目向外作張望狀。如果某個驛吏一心忙於公務,急匆匆地向州衙裏麵奔,張齊賢必然一個閃身,逼停那個驛吏,然後嚴肅認真地向驛吏討要文書、信件。一般的驛吏隻好陪著笑臉,盡數“繳械投降”。偶爾有某個驛吏是刺頭的,開口抱怨幾句,張齊賢也滿不在乎,隻是要攔住對方,來一番長篇大論的道理、說教,直到將那人說的心服口服,這才放他過去。

鄭鹹熙瞧在眼裏,沒有吭聲。以張齊賢的性子,是不大可能讓自己閑暇下來的,大約是由於看多了官場上的濁氣,心理上有些失衡,所以故意做出一些略顯癡狂的事情來。鄭鹹熙全由著張齊賢的性子,通判大人選擇清閑,對於知州大人卻是一個大好的消息——少了監督的壓力。鄭鹹熙瞧了幾天後,喚來曹保忠,隻嚴令他寸步不離地保護好張齊賢的安全。

曹保忠領了任務,再端詳了一下張齊賢,不知如何是好,隻把兩道濃眉皺的老高,睜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蹲在張齊賢後背的不遠處。

張齊賢不習慣背後有人,隻得換了一個地方,找了一個舒坦的姿勢,重新坐了下來。曹保忠不動聲色間,也將位置挪到了張齊賢的背後。如此反複兩次後,張齊賢終於忍不住問道:“曹散從,你很閑嗎?”

曹保忠回道:“大人,卑職得了鄭知州的命令,一定要貼身保護好你。”

張齊賢苦笑道:“本官從沒見過你這樣保護人的。”

曹保忠說:“大人,你習慣了就好,其實,卑職也不習慣的,以前都是自己顧自己,從來沒有保護過別人。”

“對了,你之前是落草為寇的,過的都是刀頭舔血的日子,對保護別人這檔子事的確沒有什麼經驗。”張齊賢瞧著曹保忠的臉上笑容依舊,沒有在意剛才的話,便進一步問道:“你落草為寇時,是怎麼過日子的?為什麼非要落草為寇?對將來是如何打算的?最怕的又是什麼?”

張齊賢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曹保忠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得苦笑道:“大人,你莫不是也要嚐嚐落草為寇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