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齊賢可不管許奇如何動怒,就是堅持要許奇屈尊。雙方如此僵持後,崔憲再次在一旁勸和,許奇堅持了幾下,終究頂不過張齊賢,將條件打了一個折扣,屈尊給王常解開了繩索。
張齊賢得了對方讓步,不再強求什麼,帶著王常匆匆告辭了。畢竟是大庭廣眾之下,朝廷的地方大員相互爭的麵紅耳赤,隻會徒增笑柄,折了朝廷威嚴,所以,該散的還是盡早散了的好。
州衙大牢中,王常眨巴著一雙淚眼,傷情道:“大人,我,我連累你了。”
張齊賢扶住王常,說:“是本官連累了你才對,你本沒有什麼罪,全是轉運副使要對付本官,才使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可是,大人。”王常擔憂道:“你拿了陛下禦筆的匾額,萬一朝廷追究下來,你該怎麼辦?”
“不用擔心,其實那個匾額不是陛下禦筆的,隻不過是本官前些日子效仿陛下贈送給石鼓書院的另一幅匾額。”張齊賢說道:“本官已讓向通漢、向通展兩位刺史大人扣押了許奇的貨船,此刻應該得手了。有此證據,不怕許副使敢怎麼樣。”
王常驚的張大了嘴吧,不知說什麼好。
因轉運副使許奇長期壓榨西南溪峒蠻,不把峒蠻當人看,向通漢、向通展早就對此人懷恨在心,今日得了這麼一個大好機會,自然是要好好表現,來他一招釜底抽薪。
“這是?”王常疑問道。
張齊賢解釋道:“許副使想跟本官來一招聲東擊西,乘著斬首的時機,好讓他的貨船安全過境,本官偏偏不能隨了他的心意。”
王常這才想起,許奇於近期有一批髒銀要轉運北上,若是向通漢得手了,那就是把證據徹底抓在了手上。王常拍手稱讚道:“大人這招才真的叫聲東擊西呢。”
“好了,你先在此處好生安頓數日。”張齊賢起身說道:“待本官前去將證據抓牢靠了。”張齊賢叫來獄卒,吩咐了一番後,這才轉身離開。
話說湘水之上,七八艘大貨船一字排開,揚帆向北順流而下。這些貨船都是許奇安排過來偷運髒銀運往京城的。貨船一路行來,都是相當的順利。豈料消息還是讓張齊賢知曉了,張齊賢又將消息通報給了向通漢。於是,向通漢派兵遣將,竟然硬生生地將貨船和船夫全部截住了。向通漢吩咐手下一番搜索、清點,貨船上的錢財,足有百萬之巨。若按照桂陽監每年的鑄銅、鑄銀產量,至少要一年以上才能積攢如此多的錢財,而桂陽監的產量足足占到大宋朝的十分之三,如此一算,足見許奇這個大蛀蟲的可惡和膽大包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