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張齊賢根據鄭鹹熙的提醒,擬就了兩份奏折,先後交由驛使送向京城。鄭鹹熙隨即派出州衙中的捕快,一路前去秘密搜捕江市上的相關商賈,一路將瓦肆封鎖起來。
張、鄭二人不動聲色之際,轉運副使許奇突然到來。不比往常,許奇在衡州城最豪華的酒樓中設宴,邀請張、鄭二人前去。
酒過三巡後,許奇突然說道:“張大人,本使聽說你手下有一員猛將,一出手就砍死四五個人,真是夠勇猛的,不知那些被砍死的人到底犯了何罪?”
許奇根本不是誇讚徐滿的勇猛,而是來興師問罪的。張齊賢如實回道:“許大人所說的人叫徐滿,他也是職責所在,不得不為,若不是他的勇猛,下官就死在那群歹人手中了,所以還望許大人理解。徐滿也的確有些武藝,不過與那一群歹人比起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張齊賢打出悲情牌,添油加醋,訴說了自身的險惡經曆,也順理成章地消了徐滿的罪責。
鄭鹹熙也在一旁旁敲側擊地幫著張齊賢說話。許奇無法繼續拿徐滿的事情來找茬,又拿衡州城中無鶯歌燕舞的境況說事,“瓦肆中的藝人,不知哪裏得罪了鄭大人和張大人?”
“下官認為,身為朝廷命官,當以效忠陛下為己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至於鶯歌燕舞之流,還是少沾染些為好……”張齊賢說了一通正經的道理。
鄭鹹熙補充道:“許大人,你若覺得太過無聊,不如下官讓府上的兩位歌妓前來為大人唱幾曲吧。”
“好吧。”許奇不得不點頭默許。
這頓飯吃的,有些類似鴻門宴的感覺。宴席結束後,張齊賢更加確定,轉運副使許奇不簡單,比想象中更難相處。
張齊賢回到府中,向母親問了安。
孫氏突然拿出一根藤條,不疼不癢地抽打在張齊賢的身上,“兒啊,你看看你,為何如此的魯莽,你自己不要性命沒關係,可崔姑怎麼辦,她腹中的孩兒怎麼辦,還有信兒、誨兒呢?”
“母親別生氣!”張齊賢跪在地上,安慰道:“孩兒知錯了,以後定然不會再如此冒失了。”
孫氏丟了藤條,扶起張齊賢:“兒啊,你為朝廷做事,為娘的是知道的,這是大義。隻是,你還有我們這一家的人,實在是不能拿性命開玩笑的。”
“孩兒記住了,孩兒以後不會如此了。”張齊賢一番好言相勸,終於將孫氏勸得安了心。
此後的一個月,張齊賢的確消停了許多,也很少出州衙的大門。孫氏見了,也自覺寬心許多。
隻是,朝廷下令對酒實行榷酣。張齊賢飲酒時,不如往常那般自由了。